空气中弥漫着不祥的气息,恶魔的低吼被卷在暴风雪之中。
士兵身上的铠甲,肉眼可见的开始生锈、劣化而这时,两名监狱守军,离开了岗位,熟练地换上了黑色的长袍:
“伯爵不是说,今天晚上才开始行动吗?”
“大抵是计划有变,你别管那么多,准备行动。”
说着,打开了手中的《血仪圣典》,向着城堡内的礼拜堂走去。
虽然有些措手不及,但三级的降魔,处理起来不算太难。
不过,对城堡里的人来说,恐吓效果拔群
白魔法师拿着带圣纹的法杖,双手抖如筛糠:
驱魔师和圣骑士们,抱着圣盐和圣水,比任何一次驱魔行动都要卖力。
守城的军队,慌乱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子爵也优先派兵,保护了望塔和箭塔一一虽然在这样天气里,什么也侦查不到。
他们怕的并不是这场降魔,而是怕在这紧要关头,魔族带人攻城:
在这片持续了数日的暴风雪之中,根本无处可逃,一旦三位大魔逃出来,所有人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这个时候,米尔显得从容了许多,他带领着一群驱魔师,一个接着一个找出了秽物,并让人将其封印
在所有人的通力合作下,情况开始逐渐好转,在半数物被封印后,恶魔所展开的领域,也逐渐被压制。
在马旁边,清理完第二十个秽物后,老驱魔师,稍微松了口气:
“他们似乎准备得并不完善,这些都是临制的秽物,‘伦理之基”并不牢固。”
“别掉以轻心,老师傅——这很可能只是魔族分散注意力的手段。”
咚——咚——咚——
话音刚落,城堡的钟声被敲响,白茫茫的天空,忽然变成一片血红;
地上的积雪,变成了猩红色的冰晶,雪花从灰色又变成了红色—
鲜血,从地面与墙壁的砖块中,不断溢出,整座城堡仿佛变成了处刑的铁娘子。
视线仿佛被镀上了一层红色的滤镜,血腥味填满了每个人的鼻腔。
“是血族!果然是血族!”
驱魔师手持银剑,握着胸口的圣纹吊坠,大声呼喊着,广场中央的白魔法结阵,也开始逐渐崩溃。
“降魔的阵式转换了!这最少是五级的降魔!”
看着眼前这一幕,米尔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这群血族佬是真的烦,这完全就是来捣乱的,到底谁才是深渊叛徒?
地面上,出现像树根一样的红色纹路,却又象血管动脉一样,随着心跳的频率搏动着"
老驱魔师用手中银剑,刺破血管,观察着血流方向,说道:
“他们在召唤血污之心,在礼拜堂的方向———快!”
说完,一群人便朝着礼拜堂奔去。
城堡主楼的礼拜堂内,十三位密教黑魔法师,手捧《血仪圣典》
“此乃撕破‘伦理律典’的活祭剧—
献祭者献上喉舌,以伪经赞美混沌与深渊;
献祭者献上双目,将盲瞳凝为地狱之扉窗;
献祭者拆解脊椎,以骨肉重铸登神的长阶!
被众神唾弃的七重冠啊,自血污之中称赞世间一切欲望!
吾等鲜血即贤者之血;
吾等咒愿即圣界遗言!”
神象传来龟裂的声音,白色石膏脱落,尖耳猿牙的露出恶魔的面容。
黑袍教徒围成一圈,跪于倒置的青铜圣纹架下,随着他们的咒语,杂乱的哭泣声,回荡在整个礼拜堂内;
他们割破咽喉的动作整齐得如同提线木偶,喷涌的鲜血化作腾空的血龙卷。
地砖缝隙间涌出反重力般向上升起的粘稠血水,在空中凝结成卡巴拉生命树的结构。
周围的天使像、十二圣徒像,开始扭曲、异化,变成石象鬼与恶魔图腾;
彩绘玻璃上所描绘的圣典故事,也变成了地狱绘图。
巨大的心脏连接在上方穹顶,十三名教徒的身体开始扭曲他们脊骨刺出背部的瞬间,整座建筑开始血肉化,长椅增生为蠕动的肠道,管风琴键化作尖牙啃咬空气。
“住手!你们这群蠢货!”
礼拜堂的房门突然被一脚端开,卡洛伊怒不可遏地骂道,然而已经太晚了
头戴三重教皇冠、身披白色溃烂教皇袍的血污恶魔,已经成功降世;
左手持逆十字巨镰,右手掌心镶崁着十三枚仍滴血的教徒眼球,每枚瞳孔都映照着不同地狱景致。
见此情景,卡洛伊双手插腰,嘧了口唾沫,骂骂咧咧的喊道:
“斯特凡!现在怎么办?!”
“你还在这里做什么?趁现在一片混乱,先去解救伊莎贝拉殿下!”
斯特凡的声音,自穹顶落下,语气里也带着几分怨怒。
可卡洛伊刚一转身,便遇上了赶过来的米尔,和一群驱魔师、圣骑士。
看着那头血污恶魔,老驱魔师露出了满脸惊讶的表情:
“卡洛伊阁下!连你也没能阻止这里的仪式吗?”
“我、我晚了一步——”
卡洛伊尴尬地叹了一口气,随后被强行拉入队伍之中,
可五级降魔召唤出来的恶魔,实力远超众人想象,随便过了几手,便能感受到不小的压力。
米尔倒是也考虑过,趁现在去把三个大魔救出来,可就算救了出来,以瑟拉维奥目前的兵力,
短时间内突围还是有难度,一旦帝国和教会的援军赶到,可能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真不知道,血族召唤这样一只血污恶魔有什么用?
而这时,突然一道银蓝色的身影,携着金色的剑光,冲入了礼拜堂。
“躲开!”
一声呵斥,狄安娜径直冲向了恶魔,随后举起了圣剑,伴着金色的剑光斩了下去。
“哄一一!”
剑光焚烧着恶魔一分为二的躯体,整个礼拜堂仿佛被金色的光芒洗涤了一遍,刺眼的光芒,照得众人睁不开眼。
待光芒散去,只剩下恶魔被烧焦的躯体,跪倒在地。
狄安娜手圣剑,金色的光点涌成热浪,如春风一般扬起她银色的秀发而看见狄安娜的出现,米尔心里瞬间凉了半截,只觉得一阵头痛:
“狄安娜殿下,您怎么来了?”
“我———来接你回家。”
狄安娜神情漠然,可那双眼睛,却看得米尔毛骨悚然那眼神,象是在看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