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教皇居所附近的公寓里,几支飘忽不定的蜡烛勉强驱散一小片黑暗,烛光映照着地板上用暗色颜料绘成的诡异法阵线条。
箭社的降魔仪式,早已完成。
解封的封印物,以一名三百斤的胖子作为载体,成功召唤了恶魔一一巴力西普的宠物。
它庞大的身躯不规则地起伏着,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粘腻的声响。
臃肿的肢体向外扩散,包裹了整个楼体内部,皮肤表面森白如蛆虫,在黑暗中缓慢蠕动着,皮肤下青色的血管,随着心跳而搏动:
黑暗深处,时不时传来一阵阵饥饿的咕咕声,无数苍蝇的振翅声——
身看黑袍的魔法师们,隐蔽在公寓内的暗处,观察看外面的情况,等了许久也没有动静,不禁抱怨着:
“你们说,骑士团的人怎么还没过来?”
“这么近的距离,完成了降魔仪式,他们不可能发现不了,再等等吧!”
众人等了许久,眼看来了两个驱魔师,可在旁边绕了两圈,却又离开了。
“他们会不会已经发现了这里是一处陷阱?要是这家伙喂不饱,我们几个可就危险了!”
“不可能的,到目前都没有人进来,他们怎么可能会知道?”
为首的人轻咳了两声,抱着手站在窗边:
“别想太多,这种级别的封印物,含金量仅次于教会的圣剑,不是他们能想象得到的,今天来一个是一个,别说是亚历山德罗,就算圣杯骑士来了,也一样得下肚!”
说着,发出一声不满的咂舌。
他微微抬起下颌,烛光短暂地照亮了他兜帽下复盖的苍灰皮肤,以及额头上两根明显被磨平了尖端、只剩下骨节般突起的暗色龙角,边缘还残留着粗糙的痕迹。
嘴角扯出一抹邪恶的笑容,声音低沉沙哑,如同砾石摩擦:
“我们的恐吓信里,确实说了有降魔仪式,但可没说只有一场!哼—米尔法克,破坏剧本的代价,你承受不起!”
另一边
月亮已经升到了高空,城市的街道空空荡荡。
凛冽的夜风呼啸着掠过石砖缝隙,带来远处隐约的不安气息。
伊莎贝拉穿着一身黑色的哥特式洛丽塔,撑着一把阳伞,站在高处的钟楼上,俯视着城市,仿佛独立于尘嚣之外,气质高贵又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白色长发如月光流泻般披散在肩头,在风中微微飘动,血红色的眼眸在夜色中闪铄着危险而迷人的光芒。
这时,一名女仆迈看轻盈的步伐,纵身一跃跳上了钟楼,提起裙摆优雅地行礼道:
“伊莎贝拉殿下,我们的人拿到了箭社那边的计划,他们打算使用降魔仪式,召唤恶魔,强攻城堡、刺杀教皇。”
听完消息,伊莎贝拉并不意外,反而有些扫兴:
“恩,果然不出所料,按照计划—-利用他们的降魔仪式,吸引圣骑士团和圣焰骑土,把他们全都引开。”
然而,女仆却有些遗撼地摇了摇头:
“降魔仪式的地点,距离教皇住的城堡太近了,骑士团很容易就能将其清理完。所以米尔阁下并没有直接派人过去,而是以此为由,将兵力全部派到了城外。”
“恩—不愧是米尔阁下,考虑得真周到。”
但问题也来了,伊莎贝拉的目的是绑架教皇,不能就这样让箭社的人,把教皇给杀了;
所以,箭社那边的降魔仪式,还是需要清理掉。
她带着蕾丝手套,一边思索着,一边把玩着轻语水晶,忽然传来了一阵声响-
一“米尔那边成功了,教宗骑士团的人,正朝你那边赶去,准备好接敌。”
“是,尊主。”
不过,区区教宗骑士团,伊莎贝拉根本不放在眼里毕竟,教宗骑士团只是教皇护卫队,虽然战斗力较强,但人数非常少。
于是她的自光,投向了那个多看一眼都会觉得恶心的男人:
“安德烈,米尔阁下那边计划成功了,教宗骑士团正朝这边赶来,已经不需要强攻了,你去把箭社的降魔仪式清理一下。”
坐在钟楼边缘的安德烈,慵懒地回过头来,挑了挑眉道:
“哦?教宗骑士团,你一个人能解决?他们的团长亚历山德罗,可是出名的九阶战士”
“别废话!我可不比你弱,你要是不敢去就算了!”
伊莎贝拉厉声呵斥道,眼神里的厌恶,仿佛想要将安德烈踩死;
但安德烈看着她嫌弃的眼神,却显得更为兴奋了:
“住在教皇住的城堡附近,清理完之后,你直接带人去绑架教皇就可以了,剩下的按我的计划来。”
说完,伊莎贝拉压低了阳伞,不愿再看他。安德烈纵身一跃,带着血玫瑰骑士团离开了。
没一会,教宗骑士团便出现在道路尽头,战马在石板路上,扬起一阵尘烟——
伊莎贝拉眉头微,看着对方的规模,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不仅如此,他们甚至还分出兵力,从四面八方包围而来。
米尔几乎将所有的兵力,全部支走了,教皇所住的城堡,只不过是一个宗教性城堡,没什么防御功能。
如今只剩下两名教宗骑土,三名圣骑士,还有寥寥数名卫兵;
身边有五位圣焰骑士,但却是负责保护米尔和莉莉丝的。
按照计划,伊莎贝拉会派人赶过来,把这些人全部放倒,然后抓走教皇。
将所有人都忽悠的差不多了,米尔离开了会议室,来到二楼的会客厅;
壁炉里燃烧着上好的无烟炭火,跳跃的火光将室内装璜映得忽明忽暗。
房间内只剩下莉莉丝,剩下的几名红衣主教都已经不见了,听说全都被叫上去陪教皇聊天了。
莉莉丝倚靠在临窗的一张宽大扶手椅中,荆褐色长发松挽着垂落肩头,修长的手指正漫不经心地拨弄着魔法水晶:
“计划都布置完了?”
“当然,最轻松的一次行动—”
米尔耸了耸肩,刚坐下来没多久,外面的护卫却突然发出一阵惨叫—
米尔心中大喜,想必是血族的人来了!
可走到窗前一看,那些人胸口却挂着寄生之箭的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