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罚骑士”巨大的金属手掌挤压着考尔和他那台破烂的战斗机仆。驾驶舱内，考尔的分析义眼红光闪铄，死死地盯着外面那只冰冷的电子眼。

那个声音，古老、威严。

“技术神甫，想活命吗？用你的知识来换。”

考尔的机械喉管发出嘶哑的声音：“亵读者！你这伪装成神圣形态的钢铁异端！竟敢与万机之神的神选仆人谈条件！等待你们的，只有净化！”

驾驶舱里，伊拉娜眉头紧锁，她不信任这个红袍疯子。她对零号低语：“他不会合作的。这种人，脑子里只有教条。”

“别急，伊拉娜，”零号的声音在伊拉娜的脑海里响起，带着一丝看戏的愉悦，“对付这种老古董，你不能跟他讲道理，你得给他……换个系统。看好了，接下来是神棍教程时间。”

零号内心os：“妈的，死疯批，嘴比铁还硬。行吧，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知识’，什么叫降维打击。今天不把你cpu干烧了，我就不叫零号！”

下一秒，那个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无知的仆人，你所伺奉的，不过是真理的残影。你所追寻的知识，早已被遗忘在时间的尘埃里。”

考尔嗤之以鼻：“谎言！万机之神的知识无所不包，凡人无法理解，不代表其不存在！”

“是吗？”

话音未落，考尔的分析义眼中，数据流突然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强行入侵、接管。他眼前的一切景象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邃的、由无数金色数据流构成的虚拟空间。

在他的正前方，一个极其复杂的、立体的结构图正在缓缓展开。

那不是他所熟知的任何一种stc模板，不是任何一种帝国科技。那是一个完美的、自我循环的、仿佛拥有生命的能量内核模型。其中蕴含的能量传导理论、空间曲率算法、量子泡沫稳定公式……每一行代码，每一个符文，都远远超出了他毕生所学的总和。

零号内心os：“嘿嘿，来，给你看看我硬盘里存的戴森球引擎的简化概念图。看不懂没关系，就是要这种‘我看不懂，但我大受震撼’的效果！”

“这是……这是什么？”考尔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颤斗，他的逻辑引擎在疯狂运转，试图解析眼前万分之一的信息，却只换来一连串过载的警报。

“这是‘源’。”零“神”的声音充满了蛊惑性，“你们称之为‘万机之神’的存在，其内核知识的冰山一角。你再看这个。”

画面切换。

这一次，是一段关于自我复制纳米机械集群的动态仿真。无数微小的机械体，遵循着一种超越生命的复杂逻辑，分解物质，重组物质，在短短几秒内，就从一堆无意义的废料，构筑成了一把精密的爆弹枪。

零号内心os：“《倒a高达》的月光蝶技术理论基础，小子，学着点。虽然我也就看了个设置集，但唬你足够了。”

考尔彻底呆滞了。

机械神教的教义中，真正的ai，也就是“硅基智慧”，是最大的异端。可眼前这东西……它拥有自我意识，拥有创造力，它……它就是神！

“不……不可能……这是禁忌的，这是异端科技……”他喃喃自语，但他的信仰已经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痕。

“禁忌？”零号的声音带着一丝嘲弄，“那是弱者为自己的无知所查找的借口。真正的知识，没有禁忌，只有‘理解’与‘不理解’。而我，就是‘理解’本身。”

“轰！”

考-尔的信仰，彻底崩塌了。

他所坚持的一切，他为之奉献一生的教条，在这真正的“神启”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如此渺小。

“神……神体……真正的神体之魂……”考尔的机械义体因为过度激动而剧烈颤斗，“仆人考尔……有眼无珠！仆人冒犯了真正的神明！请您……请您降下神罚，或者……或者请您……请您准许我追随您，伺奉您！伺奉这真正的、至高的知识！”

驾驶舱内，伊拉娜目定口呆地看着监视器里那个前一秒还喊打喊杀的神甫，此刻却象个狂信徒一样五体投地，嘴里念念有词。

她忍不住问零号：“你……你对他做了什么？”

零号轻咳一声，用回了轻松的语气：“一点小小的神学辩论，辅以视听资料。你看，效果拔群。”

“天罚骑士”的手掌缓缓松开，将那台报废的机仆轻轻放在地上。

考尔连滚带爬地从驾驶舱里出来，红色的长袍在地上拖行也毫不在意。他冲到“天罚骑士”的脚下，虔诚的亲吻着那冰冷的金属脚趾。

“神明！您卑微的仆人，考尔，在此献上我的一切！我的知识，我的技术，我的生命！只求能追随在您的座下，沐浴您智慧的万一！”

伊拉娜感到一阵恶寒，她立刻对零号说：“我还是不信他。太快了，他变得太快了。”

“不快，伊拉娜，”零号耐心地解释，“对这种人来说，信仰就是一切。当他发现自己信了一辈子的东西是个‘膺品’，而我手里有‘真货’时，他只会比以前更狂热。我们现在需要一个技术人员，一个了解这个世界规则的向导，他就是最好的人选。我们给他一个观察期，怎么样？”

零号内心os：“而且一个狂信徒的脑残粉，用起来才最放心嘛！pua的最高境界，就是让他自己攻略自己！”

伊拉娜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零号说得对，她们像无头苍蝇一样，太需要一个“自己人”了。

“好吧。但是，他的一切行动，都要在我监督之下。”

“成交。”

零号切换回威严的声音，对地上的考尔说道：“你的虔诚，我已感知。但你的罪，亦需赎清。从今日起，你将作为我的第一位‘信徒’，用你的技术为我服务，修复神体，传播我的荣光。”

“是！是！赞美您！赞美神体之魂！”考尔激动得浑身发抖，仿佛得到了天大的恩赐。

为了表示自己的忠心与价值，他立刻抬起头，急切地说道：“神明大人！仆人有罪，必须向您坦白！在您展示神迹之前，仆人……仆人已经将一份关于您存在的报告，通过最高加密渠道，上报给了我的导师……位于巢都上层尖塔的铸造将军，卡尔加斯-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