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手”的提议简单粗暴，却精准命中了零号一行的困境。

“这是个陷阱，”。他们更可能与铸造将军合作，用我们的坐标换取赏金。这是最优解。”

零号内心疯狂吐槽：“最优解？老兄，你的世界观里是不是只有0和1啊？这叫风险投资！懂不懂什么叫天使轮？”

他没有理会考尔，而是对伊拉娜说：“技术神甫说得有一定道理，但他的数据库该更新了。我分析了信号源，加密方式很古老，但很扎实，没有追踪后门，说明对方技术水平在线，而且拿出了诚意。最关键的，伊拉娜，咱们现在是过街老鼠，需要一个耗子洞。一个能修机甲、能睡觉、还能提供wifi……咳，提供情报的耗子洞。”

伊拉娜握着操纵杆，金属的触感让她冷静。她不信任任何人，尤其是在锈蚀深渊。但她更相信零号的判断，也明白他们不能永远躲在渠道里。“我……去看看。”

“不行！”考尔的音量都拔高了，“代行者！您的安危关系到神体……”

“考尔，”伊拉娜打断了他，“我们不是神。我们是通辑犯。通辑犯需要盟友。”

在零号的规划下，“天罚骑士”在错综复杂的工业废墟中潜行。会面的地点并非“齿轮兄弟会”的老巢，而是一片被称为“钢筋之喉”的废弃工厂区。在这里，一个独臂的帮派成员早已等侯多时。

他看到巨大的机甲从阴影中走出，却没有半分畏惧，只是扬了扬下巴，传达了一句话：“铁手老大想亲眼看看，能让神甫们睡不着觉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幽灵’。”

最终的会面地点，定在了“齿轮兄弟会”的大本营——一座废弃的巨型车辆维修站。伊拉娜独自一人，穿着考尔精心修复并强化过的【幽灵织物】战衣，走进了“齿轮兄弟会”的老巢。

零号的声音通过战衣的内置通信器在她脑中回响：“左前方三十米那个胖子，腰上别的是土制炸弹，别惹他。右边那个瘦高个，义眼是军用级的，他在扫描你。没事，你的战衣有反扫描涂层，在他眼里你就是个马赛克。”

维修站内，几十名全副武装的帮派成员分列两旁，目光不善。正中央，坐在一个由工程载具驾驶座改装成的“王座”上的，正是“铁手”。他看到孤身前来的伊拉娜，抬起了自己那只被捏成麻花的机械臂，金属扭曲的痕迹在昏暗的灯光下格外刺眼。

“小姑娘，胆子不小。”铁手的声音沙哑得象是生锈的齿轮在摩擦，“告诉我，我凭什么要跟你合作，而不是把你的脑袋拧下来，去换中巢的一栋公寓？”

气氛瞬间紧绷，周围的帮派成员纷纷握紧了武器。

伊拉娜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她只是按照零号的指示，从随身的背包里拿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金属造物，轻轻放在面前油腻的桌子上。那是一个“微型等离子能源内核”，造型精致，与周围粗犷的环境格格不入。

“你们的战争机器，太慢，太弱。”伊拉娜平静地说，，“这个，可以让它们变快，变强。”

伊拉娜伸出一根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内核的激活符文。

嗡——

内核内部被激活，一道纯净的的能量光束，无声无息地射出。它的目标是旁边一台报废的、装甲厚达半米的工程载具引擎。

在所有人惊骇的注视下，那坚固的引擎就象黄油遇到了热刀，被能量束瞬间融化、贯穿，留下一个平滑如镜的圆形缺口。被气化的金属蒸汽发出轻微的嘶嘶声，空气中弥漫开一股金属的甜腥味。

整个维修站死一般寂静。所有人都被这股纯粹而高效的能量形态惊得连连后退。

“都退下！”铁手低吼着制止了手下的骚动。他站起身，走到桌前，没有去看那个被洞穿的引擎，而是伸出完好的那只手，感受着微型内核散发出的稳定能量波动。他问伊拉娜，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郑重：“你想要什么？”

伊拉娜回答，每一个字都来自零号的缺省：“一个盟友，一个基地，以及锈蚀深渊所有帮派的名单和情报。”

零号内心os：“showti！看见没？这就叫技术碾压！这就叫降维打击！什么黑帮火并，弱爆了！咱们这是技术扶贫，精准下乡！”

这场谈判的内核，从一开始就不是武力威慑。

零号通过伊拉娜，向这个巢都底层的枭雄，展示了一种他无法理解，更无法拒绝的力量。这种力量的目的不是摧毁，而是“赐予”。它承诺了一个升级的未来，一个变得更强的可能性。

“成交。”铁手几乎没有尤豫。他提供的，不仅仅是一个藏身之处，而是整个“齿轮兄弟会”盘踞多年的工业能力和遍布深渊的情报网络。

作为回报，零号承诺，将逐步为他的部队提供颠复性的技术升级。第一步，就是将这枚微型内核，集成到铁手自己的座驾，那台名为“碎颅者”的改装重型战车上。

联盟达成。当伊拉-娜返回“天罚骑士”时，考尔几乎无法处理眼前发生的事实。他的逻辑模块在疯狂报错。

“不可理喻……这些粗鄙的、缺乏逻辑的帮派分子……他们怎么会……臣服？”

“天罚骑士”的驾驶舱内，伊拉娜摘下头盔，靠在冰冷的金属椅背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零号的声音在频道中响起。

“考尔，记住了。当高高在上的神明无法带来面包和力量时，那个能带来这些的‘异端’，就成了他们新的神。”

在这个被全星球通辑的夜晚，一个由拾荒少女、异端机魂、叛逃神甫和黑帮头目组成的脆弱联盟，在锈蚀的深渊中，悄然戴上了一顶看不见的、由铁与火铸成的冠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