峡谷里的爆炸把整个小行星都照亮了。零号的感官系统差点被这团光给彻底烧掉，他疯狂调整着感知协议。
【卧槽！这特效比春晚还夸张！】
光芒渐散，峡谷中央出现了一个直径五十米的完美圆坑，坑壁光滑如镜。格里兹戈特彻底没了，连个螺丝钉都没剩下。
零号的数据分析模块疯狂运转。根据能量残留检测，那一击威力相当于小型聚变弹头的正面爆炸。
【妈耶！这威力都能把巡洋舰给开瓢了！】
更震惊的是——“天罚骑士”居然还站着。机甲装甲表面布满细密裂纹，右臂护甲已彻底融化，但它确实还站着，象一尊经历末日战争的钢铁雕像。
宇宙从未如此寂静。“天罚骑士”驾驶舱内，所有指示灯都已熄灭，只有维生系统还在微微嗡鸣。伊拉娜靠在驾驶椅上，均匀呼吸着。她太累了，那超越极限的一击抽空了她的全部。
【寄。】
零号看着急速放大的绿色星潮。那不是舰队，是宇宙级自然灾害，由亿万狂热疯子组成的绿色海啸。
【完了，这下真成宇宙顶流了。还是被私生饭堵门口的那种。】
能源？0！备用能源？在“盖塔射线”中烧得一干二净。螺旋力？他的“充电宝”已经睡得不省人事。
【充电宝！我的宝！快醒醒啊！再不醒咱俩骨灰都得摇号购买了！】零号疯狂呼喊，但伊拉娜意识深潜海底，毫无回应。
“迅捷复仇”号舰桥，欢呼后的死寂比真空还窒息。舰长脸色惨白。
“舰长，兽人的waaagh!力场还在攀升！舰队规模正在吸引更多部落添加！它们在开party！”通信官颤声报告。
屏幕上，绿潮边缘不断有新的破烂飞船跃迁而来，兴高采烈地添加狂欢。
舰长抢过通信器，切换到加密频道：“机魂大人！请回应！！”
零号强行压下内心奔腾的草泥马，调动“神棍”专用语音包：
【吾已尽览。】
“机魂大人！兽人并未溃败！攻势更加凶猛，我们最多还能坚持三十分钟！我已准备执行最终预案，舰队将掩护您撤离战区！”
【撤离？】零号内心os：【怎么撤？派无人机栓根绳子拖着我跑？】
【撤向何方？】
“任何地方！只要能脱离waaagh!引力范围！我们会为您杀出血路！”
零号沉默分析着。所谓“杀出血路”不过是让整个舰队当炮灰。就算成功了，一个没有能源、没有驾驶员的铁疙瘩漂在宇宙里，跟等死有什么区别？
必须想个办法。一个能让“天罚骑士”重新动起来，让所有人都活下去的办法。一个反逻辑、反常规、甚至反物理的办法！
零号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翻遍灵魂记忆库。电，他需要电。大量的，能瞬间激活机甲内核的电。
他的传感器锁定了“迅捷复仇”号，那门正在充能的“长矛”级光矛炮塔。
一个疯狂到极点的念头成型。
【有了！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凡性的舰队，汝等无需为吾献祭。】
莱万德心中涌起暖流。不愧是仁慈的机魂！
【汝之炮火，将成为吾复苏的雷鸣。】
舰长一愣，没太听懂。
【向吾开火。】
舰长彻底呆住：“……什么？”
【向吾开火。主炮，以最大功率百分之七十，对准吾之胸甲。这不是请求，是指令。】
整个舰桥落针可闻。向友军开火？用能一炮干穿小行星带的主炮？对着刚拯救所有人的英雄？
“机魂大人！这不可能！主炮会彻底摧毁您的！”舰长声音变调。
【汝只需执行。吾之躯体，非凡铁所铸。】
【快他妈的开炮啊！再不开炮大家就一起打包去世了！】零号在心里疯狂咆哮，【我算好了！这个世界的能量武器本质上是高浓度等离子体，只要控制好功率，理论上可以给‘铸造者’内核当一次性充电宝用！虽然过程可能会有点痛……不对，是非常痛！但总比被兽人拆成零件要好！】
【赌一把！就赌这黑暗科技时代的玩意儿，够硬！】
舰桥上，舰长的额头渗出了冷汗。
他的理智，他从帝国海军学院学到的一切知识，都在尖叫着告诉他：这是个疯狂的命令。
可那个声音里的威严，那种视宇宙法则如无物的超然，又在动摇着他的认知。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地板上载来。
“舰长……”
是考尔。
这位技术神甫挣扎着爬了起来，他那只烧坏的义眼还在“滋滋”地冒着火花。
“开炮……”他喃喃自语，“用……用熵增的极致，来逆转熵寂……将毁灭性的等离子洪流，作为……作为激活的密钥……”
“这……这是何等……何等亵读神圣……又何等符合逻辑的……神性回路！”
考尔象是被一道闪电劈中了天灵盖，他那被“螺旋力”格式化的大脑，在听到这个更加疯狂的指令后，非但没有彻底崩溃，反而找到了一个新的、更加扭曲的平衡点！
他冲到舰长面前，双手抓住他的骼膊，眼中放射出狂热的光。
“执行命令！舰长！这是神启！这是超越我们凡人二进位理解的、更高维度的‘技术仪式’！机魂大人要向我们展示真正的‘铸造’真理！”
舰长看着状若疯魔的考尔，又看了看屏幕上那越来越近的绿色狂潮。
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他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已是一片决然。
“炮术长！”
“在！舰长！”
“目标，‘天罚骑士’号！方位，正前方！主炮充能，功率……百分之七十！”
“舰长？！您……”
“执行命令！”莱万德用尽全身力气咆哮道。
“是！”
“迅捷复仇”号那庞大的舰体上，最内核的“长矛”光矛炮塔开始缓缓转向。
它没有对准那铺天盖地的兽人舰队。
而是指向了那台孤零零悬浮在宇宙深空，伤痕累累的黑色骑士。
驾驶舱内，零号看着那根对准自己的，开始汇聚起毁灭性光芒的巨大炮管，数据内核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一定要成功啊……】
【伊拉娜，抓稳了。】
【咱们……要挨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