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爱丽舍宫的椭圆形办公室里,法利埃总统正对着阿尔萨斯-洛林的地图出神,克列孟梭总理将三国协约的补充条款放在他面前:“总统先生,英国承诺在德国进攻法国时,出动不少于六个师的陆军支援;作为交换,我们要在摩洛哥问题上‘支持’英国对抗德国——这很公平。”
法利埃的手指在斯特拉斯堡的位置重重一点:“公平?1871年失去的土地还没收回,现在却要为英国的殖民利益火中取栗?联合帝国的周伯宜昨天发来密电,说南方党愿意用江南的丝绸订单换法国的纺织机械技术——这比协约里的‘口头支持’实在多了。”
克列孟梭冷笑一声:“让李光和威廉二世去斗吧。我们的目标很简单:保住洛林的铁矿,扩建施耐德的高炉,等实力足够了,再回头算阿尔萨斯的账。至于协约里‘共同应对联合帝国’的条款,不过是给英国和俄国看的——真要动手,他们俩比我们更怕联合帝国的陆军。”
圣彼得堡冬宫的橡木书房里,尼古拉二世用金质裁纸刀划开巴尔干的军事部署图,刀尖在萨拉热窝的位置停下。“伊兹沃尔斯基,你确定英法会支持我们在保加利亚的行动?”他的声音里带着对勒拿河的隐忧——联合帝国的何彦升总督刚在赤塔部署了新的铁甲列车。
俄国外交大臣躬身道:“陛下,坎贝尔-班纳曼首相私下说,‘只要不引发奥匈全面动员,英国对巴尔干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克列孟梭则承诺,法国会‘理解’我们在黑海的舰队调动。毕竟,他们更需要俄国在东普鲁士牵制德国。”他顿了顿,压低声音,“至于联合帝国,何彦升的机械化旅虽强,但他们的南洋党苏曼正忙着和澳洲的英国商人抢铁矿,北方党李光根本调不出足够的兵力越过勒拿河——西伯利亚的冻土,本就不是他们的重心。”
尼古拉二世转动着权杖上的蓝宝石:“告诉塞尔维亚的彼得一世,俄国可以送他们五千支步枪,但要让‘青年波斯尼亚’的人‘安分点’,别真把奥匈逼急了。至于联合帝国,让驻帝都大使去见周伯宜——南方党不是想和法国做生意吗?我们可以‘默许’他们在波斯北部的棉花走私,只要他们别在勒拿河惹事。”
帝都首相府的党派联席会议上,李光将三国协约的情报拍在案头,北方党议员的怒吼与南方党的质疑瞬间填满了会议室。“英国怕德国的舰队,法国惦记阿尔萨斯,俄国盯着巴尔干——他们的协约就是块补丁,缝不住各自的私心。”他指向南洋党代表,“苏曼,你的船队在澳洲抢了英国商人的铁矿,正好给了英国借口拉拢法俄,现在满意了?”
苏曼转动着珊瑚手镯,语气带着嘲讽:“首相何必迁怒南洋党?北方党在波斯湾扩军,逼得英国找盟友,难道就没错?上周我还收到法国商会的信,说周伯宜党首答应出口他们纺织机械,用的还是北方党控制的鞍山钢铁厂的钢材——这算哪门子的党派斗争?”
周伯宜推了推翡翠扳指,指尖在贸易报表上划过:“南方党是为了国家利益。法国的染料比德国便宜三成,用他们的技术,江南纺织业能多赚两百万华夏元——这些钱能买多少步枪?倒是北方党,非要在勒拿河修铁路,把俄国逼到英法那边,才真叫愚蠢。”
陈宏斌突然拍案而起:“够了!三国协约的漏洞就是他们的私心——英国想借我们牵制德国,法国想靠我们平衡英国,俄国想让我们替他们挡奥匈。”份计划,“海外党大卫·陈说,德国的克虏伯愿意低价卖给我们炼钢技术,条件是我们‘中立’摩洛哥事务——这正是打破协约的机会。”
李光的目光扫过争吵的党首们,突然笑了:“让他们斗去。英国的舰队困在北海,法国的高炉缺石油,俄国的陆军陷在巴尔干——谁也腾不出手来真的对付我们。陈宏斌,去告诉何彦升,勒拿河的铁路照修,但速度放慢点;苏曼,继续抢澳洲的铁矿,逼英国让步;周伯宜,你和法国的生意尽管做,但要把一半的利润投给鞍山钢铁厂——”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严厉:“记住,三国协约的裂痕,就是我们的机会。他们各怀鬼胎的那天起,就注定成不了气候。”
而在柏林帝国总理府,威廉二世用羽毛笔在两份照会末尾签下名字,墨汁在羊皮纸上晕开的痕迹,像极了欧洲地图上的疆界分割线。“给奥匈的用‘诚挚邀请’,给意大利的……”他顿了顿,骑兵靴重重碾过地图上的的里雅斯特港,“用‘正式要求’——维托里奥·埃马努埃莱三世总以为在北非搞些小动作,就能摆脱三国同盟的义务。”
给奥匈的照会措辞恳切,字里行间都是“盟友同心”的热忱:“鉴于英法俄协约对中欧安全构成威胁,诚邀奥匈帝国派遣高级代表团赴柏林,共商巴尔干防御与对俄协同作战计划,德国将以最优惠条件供应克虏伯重炮,以强化波斯尼亚防线。”
而给意大利的照会则透着不容置疑的强硬:“兹要求意大利王国立即派遣全权代表赴柏林参会,就应对三国协约威胁达成一致。须知1882年三国同盟缔结时,意大利承诺在德奥遭法俄攻击时予以军事支持,现协约已成,意大利若有动摇,德国将重新审视对意的工业技术转让——包括米兰兵工厂急需的炼钢专利。”
“告诉柏林,奥匈将派总参谋长康拉德率团赴会。”老皇帝的声音嘶哑如旧,“但要让比洛明白,我们的底线是:任何针对塞尔维亚的军事行动,都需德国承诺‘全面支持’——1875年巴尔干危机爆发时,我们吃过单打独斗的亏。”他指向萨拉热窝的标记,“青年波斯尼亚的那些激进分子,背后若没有俄国撑腰,怎敢频频袭击我们的铁路?”
罗马奎里纳莱宫的大理石会客厅里,意大利国王维托里奥·埃马努埃莱三世将德国照会摔在紫檀木桌上,“正式要求”四个字的墨迹仿佛带着普鲁士的冰冷锋芒。焦利蒂捡起草稿,亚麻西装的翻领上还沾着西西里的海盐——他刚从北非殖民地考察回来。
“陛下,德国这是在逼我们选边站。”焦利蒂的手指在突尼斯地图上划过,那里标注着法国的势力范围,“我们与法国在北非的贸易额去年增长了23,若公开支持德国对抗英法,突尼斯的橄榄油出口通道会被掐断。但……”他话锋一转,“克虏伯的炼钢技术能让塔兰托的兵工厂产能翻倍,这对我们争夺爱琴海的岛屿至关重要。”
柏林的特快专列载着两份照会驶向维也纳和罗马时,威廉二世正站在帝国议会的阳台上,望着下方列队的普鲁士卫兵。“比洛,”他突然开口,金质头盔的鹰徽在阳光下闪烁,“奥匈是盾,意大利是矛——就算矛有些钝,也得让它指着英法的软肋。”
比洛躬身应道:“陛下放心,桑尼诺抵达柏林时,我们会让他看到克虏伯工厂的最新火炮试射——让他明白,跟着德国能得到什么,背叛同盟又会失去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