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染红了庐州城外的官道。林川一行人的车马在暮色中缓缓前行,囚车里的德妃与刘太师低垂着头,铁链随着颠簸叮当作响。
"这天气当真邪门。"苏婉儿银枪横在马鞍上,蹙眉望向天际翻滚的乌云,"才过申时,天色就暗得像是入了夜。"
郡主轻转罗伞,伞沿珠珞在风中发出细碎清响:"今日是朔日,本该月暗星稀,但这云"她话音未落,一道闪电撕裂天际,雷声震得地面微颤。
苏婉清掀起车帘,鹅黄衣袖在风中翻飞:"川哥哥,前方三里处有座荒庙,不如暂避风雨?"
林川颔首,神龙剑鞘轻叩马鞍,队伍转向岔路。破败的庙宇隐在荒草丛中,匾额上"慈航普度"四字已斑驳难辨。花魁怀抱焦尾琴静立庙门前,五指轻抚琴弦:"这庙有股血腥气。"
长公主软剑出鞘三寸,凤眸微凛:"看来有人比我们早到一步。"
众人踏进庙门,但见满地狼藉,佛龛倾颓,香炉翻倒。苏婉儿银枪突前,挑开供桌下堆积的稻草,赫然露出几具尚未僵硬的尸首。"是漕帮的人!"她枪尖轻点尸体腰牌,"看这伤势,都是一剑封喉。"
林川神龙剑忽指向殿柱某处剑痕:"这剑法是青城派的'流星逐月'。"
突然,殿后传来细微响动。郡主罗伞疾旋,伞骨银针破空而去。暗处跃出个青衣人,手中长剑挽起七朵剑花,将银针尽数击落。"林大将军,别来无恙?"来人掀开斗笠,露出一张英气逼人的面容。
"沈姑娘?"苏婉清讶然,"你怎会在此?"
青城派掌门沈清弦收剑入鞘,目光扫过囚车:"为追查本派叛徒而来。"她剑尖忽指佛首,"那尊弥勒佛像里,藏着你们想要的东西。"
林川纵身跃上佛台,神龙剑轻点佛像耳垂。机括声响起,佛首缓缓转动,露出内里暗格。突然数道寒光自暗格中射出,直取林川面门!
"小心!"苏婉儿银枪如龙出海,枪风扫落三枚透骨钉。沈清弦长剑出鞘,剑气震偏另外数枚暗器:"果然有埋伏!"
长公主软剑如蛇探向暗格,挑出个鎏金木匣。花魁琴音乍起,五弦齐震间,木匣应声开启,露出里面半幅羊皮地图。"是北漠王庭的布防图!"郡主罗伞轻移,"看来德妃还有同党。"
就在此时,庙外传来急促马蹄声。郑迁浑身浴血冲进殿内:"将军!我们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囚车"
话音未落,整座破庙剧烈摇晃,梁柱纷纷倾颓。林川神龙剑悍然劈开坠落的横梁,剑气激得尘土飞扬。烟尘散处,但见囚车已被劈开,德妃与刘太师竟不翼而飞!
"追!"苏婉儿银枪疾扫,挑开殿后暗门。众人紧随其后,穿过幽深暗道,来到一处隐秘山谷。谷中篝火熊熊,数十黑衣人在此集结,为首者缓缓转身——竟是本该在千里之外的北漠国师!
"久违了,林大将军。"北漠国师抚掌轻笑,"这份大礼,可还满意?"
林川神龙剑龙吟大作,剑光映亮山谷:"国师不远千里而来,就为送死?"
突然,苏婉清惊呼:"川哥哥小心脚下!"
但见地面突然塌陷,无数淬毒竹刺破土而出。花魁焦尾琴音转急,音波震得竹刺纷纷偏移。长公主软剑如虹,直取北漠国师咽喉:"纳命来!"
沈清弦长剑挽起漫天剑雨,与黑衣人战作一团。郡主罗伞骤展,伞骨银针如暴雨倾泻。苏婉儿银枪舞得密不透风,枪风所及之处,黑衣人接连倒地。
混乱中,德妃的厉笑自崖顶传来:"林川!今日便要你葬身于此!"
林川神龙剑忽指向某处岩壁,剑气过处,岩壁应声碎裂,露出里面成捆的火药。他纵声长笑:"就凭这些?"
北漠国师面色骤变,急忙后撤。却见林川剑尖轻挑,火药引线尽数断裂。"玩火者,必自焚。"神龙剑化作青虹贯空,直刺国师心口!
就在剑锋及体的刹那,谷外突然传来震天喊杀声。但见无数火把如长龙涌来,当先一骑银甲耀目——竟是本该镇守边关的镇北王!
"国师,别来无恙?"镇北王朗声大笑,"你的北漠王庭,此刻应该已经易主了!"
北漠国师踉跄后退,德妃与刘太师面如死灰。林川神龙剑缓缓归鞘,剑鸣声在山谷间久久回荡。
暴雨倾盆而下,洗刷着山谷中的血腥。
暴雨如注,山谷中的火光在雨幕中明明灭灭。北漠国师踉跄后退,手中突然多出个鎏金罗盘。"镇北王!"他嘶声厉喝,"你以为老夫没有后手?"罗盘转动间,山谷四周突然升起九道狼烟。
林川神龙剑龙吟不绝,剑气将落下的雨滴震成薄雾。"国师的狼烟,怕是传不出这山谷了。"他剑尖轻挑,地面突然塌陷,露出埋设的铜管,"这些传讯机关,早被林某换了位置。"
北漠国师面色骤变,罗盘脱手坠地。德妃突然挣脱束缚,从袖中甩出三枚金铃:"那这个呢?"铃声尖锐刺耳,破庙方向应声传来爆炸声。
"不好!"苏婉儿银枪疾扫,"她在引爆庙里的火药!"
沈清弦长剑如虹,剑气直取德妃手腕:"休想得逞!"剑风过处,金铃应声碎裂。长公主软剑顺势缠住德妃脖颈:"本宫看你还如何作妖!"
此时,破庙方向突然冲出一道黑影,竟是刘太师抱着个玉匣夺路而逃。"追!"郡主罗伞疾旋,伞骨银针破空而去。花魁焦尾琴音转急,五弦齐震间,刘太师踉跄倒地,玉匣滚落草丛。
"传国玉玺!"镇北王纵马而至,长枪挑开玉匣,"果然在此!"
北漠国师见状狂笑:"可惜是个赝品!"他猛然撕开前襟,胸口赫然现出玉玺形状的刺青,"真正的玉玺,早已化作北漠王庭的图腾!"
林川神龙剑忽指向国师胸口的刺青:"以人皮为纸,鲜血为墨,国师好狠的手段。"剑锋轻颤,剑气竟让那刺青缓缓渗出血珠,"可惜你忘了,传国玉玺遇明主自会发光。"
说时迟那时快,刺青突然迸发耀眼光芒,北漠国师惨叫着倒地打滚。德妃厉声嘶吼:"不可能!我明明将真玉玺沉入黄河了!"
"你沉的是这个吧?"苏婉清从袖中取出一方温润白玉,"川哥哥三日前就从河底捞出来了。"月光透过雨幕照在玉玺上,八条螭龙仿佛要腾空而起。
刘太师挣扎着爬起,突然扑向玉玺:"给我!"却被苏婉儿银枪拦住:"姑奶奶看你是活腻了!"
突然,破庙方向传来连绵巨响,整座山体开始滑坡。花魁焦尾琴第七弦再断:"他们在炸山!"
镇北王长枪顿地:"将士们,列阵!"随他而来的精兵迅速结成盾阵,挡住滚落的巨石。长公主软剑如蛇出洞,剑风扫开飞溅的碎石:"国师,你还安排了什么后手?"
北漠国师狞笑着咽下最后一口气,德妃见状凄厉长笑:"完了全都完了"
沈清弦长剑归鞘,从怀中取出一卷帛书:"将军,这是从国师身上搜出的密信。"帛书上详细记载着北漠与朝中某些大臣的往来。
郡主罗伞轻移,伞面映出信上印鉴:"连兵部尚书都牵扯其中?"
林川神龙剑缓缓归鞘:"回京。"他目光扫过瘫软的德妃和刘太师,"该彻底清算了。"
暴雨渐歇,晨曦微露。山谷中尸横遍地,北漠国师的尸身渐渐冰冷。苏婉儿银枪挑起德妃的下颌:"说说吧,还有哪些同党?"
德妃惨然一笑,突然咬舌自尽。刘太师见状长叹一声,猛地撞向山崖。
"便宜他们了。"长公主软剑归鞘,"不过有这些证据,足够肃清朝堂了。"
花魁轻抚焦尾琴断弦:"北漠王庭易主,内应伏诛,这场风波总算过去了。"
镇北王朗声大笑:"多亏林大将军神机妙算!"他忽然压低声音,"不过朝中恐怕还有他们的余党"
林川望向京城方向,神龙剑在晨光中泛起金芒:"那就让他们来吧。"
众人收拾停当,押着俘虏踏上归途。破庙在朝阳中只剩下断壁残垣,唯有那尊弥勒佛像依然微笑。苏婉清回首望去,轻声道:"这庙似乎没那么简单。"
沈清弦点头:"待此事了结,我定要回来仔细探查。"
郡主罗伞轻转:"先回京复命要紧。"
马蹄声响起,车马缓缓前行。林川走在最前,神龙剑不时轻鸣,仿佛在警示着什么。山谷中的狼烟渐渐散去,只余下淡淡血腥气在晨风中飘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