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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庙內起香炉

眼看稀罕物被吴相吸去不少,柳风易不免有些著急。

可现在是白天,莫说他无法走出神龕,就算可以,也暂时拿吴相没办法。

家神只有在被停止供奉后,才能走出神龕,视情况选择离去还是对供奉者施以惩戒。

好在吴相只是吸了三口便不再继续。

他此刻宛若雕塑,一动不动。

若非还有鼻息,柳风易甚至都要怀疑,是不是檀香劲儿太大,將吴相顶死。

確认这小子暂时无碍,柳风易继续陶醉其中。

至於吴相,此刻意识正在邪神庙中。

朦朧烟雾充斥整座邪神庙,让他都看不清撼武和九只邪祟的身影。

若非在吸入第一口香火时,靡靡之音在颅內体醒,邪神庙中出此变故,吴相肯定会有所慌乱。

伴隨著烟雾聚集在自己跟前,且越发凝实,吴相也开始认真起来。

只因靡靡之音所言,他將会走上一条不同於神赐者和斩神者的新道路。

【丹田之中起香炉,邪祟待我如供神!】

直到所有烟雾凝聚成一张石板后,其中修炼方法尽数展现在吴相眼前。

“有意思!”

“竟然是如同凡人供奉神祇一般,让这些傢伙反过来供奉我。”

“至於贡品,则是神力!”

吴相不確定石板是否会消散,很快將修炼之法记在心中。

此种修行道路第一步,需要用灵气与神力凝聚成一鼎香炉。

往后神祇供奉神力,神力会在香炉中凝聚成檀香。

檀香自行燃烧,吴相修为便会增强。

很显然,这是和邪神庙配套的修炼法门,只有吴相可以修行。

只可惜,不是现在。

吴相如今还没有功德加身,哪怕往丹田中吸纳多少灵气,都会在一定时间后逸散。

长嘆一口气,吴相开始期待著朱楠雀在不久的將来,带他斩杀镇神。

只是很快他又犯愁,如今就连村神,实力也远高出自己。

想要达到那一步,天知道自己要修炼多久,又要斩杀多少神祇邪祟。

又等了一段时间,再无任何信息出现后,吴相这才恋恋不捨的离开邪神庙。

邪神庙中满是宝藏,只可惜,目前实力不够,只能看,不能用。

“你小子终於回神了!”

“不愧是肉体凡胎,哪怕被鸣虫那个老东西看中,也能被檀香熏得小半个时辰缓不过来。”

柳风易一看到吴相,还是会忍不住心痛。

若非日后还要驱使吴相继续从鸣虫那里要来檀香,他肯定会把吴相吸乾。

吴相连连抱歉,心中疑惑朱姑娘分明说过陈年檀香对神祇的危害,为何柳风易语气听起来还能这般轻鬆。

莫非他只是把香火吞食,並未消化?

抱著疑惑,吴相訕訕退回自己家中,將蹲在门口的隔壁一家请回。

昨夜被柳风易控制身体的小闺女耷拉著眼,看起来无精打采。

吴相从她身前路过,小闺女歪头看了一眼,也不知抻到哪根筋,突然鼻孔冒血。

“左鼻孔出血,快把右胳膊抬起来!”

“你这孩子,忒不听话,让你多喝水,你偏不喝,果然是流鼻血了吧!”

“哼,弄得衣服上都是,还得我给你洗。”

妇人装作怒气腾腾,在小闺女身上不轻不重的拍打两下。

小姑娘仍旧昏昏沉沉,不似往日那般开始哭闹。

妇人嘖舌疑惑,男人只是让他们抓紧进屋。

距离晌午不剩多少时间,他跟婆娘还得忙活做饭。

吴相站在砖缝后观察著隔壁一家,更准確的说是,观察小闺女。

小傢伙闷闷的,低头头缓步来到正房门口,躺在地上沉沉睡去。

“朱姑娘,那个”

看到朱楠雀也在冷著脸看,吴相兀然想询问一下小闺女是何情况。 这个年纪的小孩子,精力正是充沛。

如果患病,不可能这般安静。

只是话还没说完,朱楠雀直接打断:“魂魄受不住家神威能,她已时日无多。”

果然嘛。

吴相虽说至今仍旧感觉世界不真实,可当自己得知一个三五岁大小的孩子竟然会这么死去,心中还突感不是滋味儿。

“如果”

根本不等吴相发问,朱楠雀已经看穿了这傢伙在想什么,直接回答。

“杀了那个家神也无济於事。”

“想要活命只有一条路,那便是成为神赐者。”

“而神祇不会听命於人!”

“並且为了让神赐者知晓身份来之不易,往往会设置难关,比如你们鸣虫村这个,需要吞食血脉至亲。”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怪不得之前朱楠雀在讲解神赐者时,没有提到血脉至亲要给村神食用,以此產生连结这点。

“而製造神赐者,需要消耗不少神力,是件麻烦事儿。”

“再加上为了方便管控,镇神给每个村神下放的名额有限。”

“那个小姑娘,不过是普通人,如今魂魄更是遭受重创,定然不会被村神选上。”

短短几句话,已经宣判小闺女死刑。

吴相哪怕心中不忍,但也知晓没办法。

他默默嘆气,回到客房中开始修行。

不管小闺女往后是死是活,柳风易都必须死!

这次修炼,直到筋疲力竭。

而吴相丹田內,也勉强存住针眼粗细的一缕灵气。

哪怕灵气无时不刻都在消散,但对吴相来说,也是巨大进步。

他又拿出人偶尝试一番,“勿”字又少了一笔。

把人偶放好,吴相躺在床上准备入睡。

他已身心俱疲,继续修炼运气法门,恐会適得其反。

就在吴相即將进入梦乡时,若有若无的声音从隔壁传来。

“当家的,小娃好像病了!”

“她浑身都是虚寒,嘴里还不停嘀咕著梦话,要不找个郎中给看看?”

妇人语气中满是焦急,轻微拍打后背,帮助小闺女顺气的声音不绝於耳。

伴隨著“沙沙”声,隔壁汉子约莫是从床上坐起。

“找个屁的郎中!”

“这大半夜的,谁敢走出家门?”

“我不敢出去,那郎中同样不敢!”

男人怒骂出声,將其余几个孩子吵醒,嚇得他们哇哇大哭,乱作一团。

“那你找家神求一盏灯啊!”

“只要能够求来一盏灯,在火苗熄灭前,就可以让邪祟在黑夜中远离。”

妇人说话中已经带上哭腔,可汉子很显然並不同意。

他仍旧不管不顾,扯著嗓子大声吼叫。

“一盏灯三斤肉!”

“你还嫌孩子死得不够多?”

“要我说,死就死吧,到时候找人做下防腐,免得过几年还得”

话到此处,妇人无言,男人也是有些哽咽。

他怎么会不在乎自己孩子呢?

只是找来郎中也不见得能医治小娃,若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对於他家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吴相被炒得难以入眠,可他並没有深夜上访。

一来是隔壁白天给他行了方便。

二来是那俩人也的確需要情绪发泄。

三来,则是吴相灵光一闪,脑海中突然冒出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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