猿飞日斩的目光从鼬的面具上移开,落向了不知何时出现在另一侧的银发暗部。
“卡卡西,你也来了。”
“火影大人。”旗木卡卡西同样单膝跪地。。
猿飞日斩深吸一口气,烟斗里的火星明灭不定。
他不再去看鸣人,而是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下达了命令。
“旗木卡卡西,宇智波鼬。”
“在!”两人应声。
“你们二人组成临时小队,与旋涡鸣人一同进入医院内部,探查情况,解决里面的‘深海化’。”
命令清淅,果决。
猿飞日斩停顿了一下,视线在鼬冰冷的面具上停留了片刻,最终还是定格在了卡卡西身上,话语中的分量陡然加重。
“最优先任务——无论发生任何情况,必须保证鸣人的绝对安全。”
“明白。”卡卡西干脆地回答。
“是。”鼬的声音依旧平稳。
然而,被指定为重点保护对象的小孩本人却不干了。
“喂!老头子你说什么呢!”鸣人一下就跳了起来,双手叉腰,气鼓鼓地瞪着猿飞日斩:“谁要他们保护了!”
他伸出手指,先是指了指自己,然后挨个点过卡卡西和鼬。
“我才是‘职业者’!他们两个顶多算是能看见怪物的‘观测员’,是我的辅助!懂吗?辅助!”
鸣人努力挺起胸膛,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有气势一点,可惜六岁的身高实在没什么说服力。
卡卡西那只露出来的眼睛弯成了月牙,懒洋洋地开口:“嘛,那就要请‘职业者’大人多多指教了。”
鸣人哼了一声,把头一昂,一副“算你识相”的表情。
猿飞日斩没有理会这小小的插曲,他只是将烟斗从嘴边拿下,对着卡卡西和鼬沉声道:“这是命令。”
卡卡西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然后一手按在了鸣人那头金色的乱发上,随意揉了揉。
“好了,队长大人,该我们出发了。”
“不许摸我的头!”鸣人嘴上抗议着,身体却没有躲开。
另一边,宇智波鼬也站了起来,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走到了两人身边,平静地注视着前方那栋如同巨兽般盘踞的医院。
深海到底是什么东西。
猿飞日斩捏紧了冰凉的烟斗,目光追随着那个小小的金色身影,直到他被两个暗部高大的身形挡住。
命令已经下达。
四名隶属封印班的忍者分立四角,双手以眼花缭乱的速度结印。
“开!”
为首的忍者一声低喝,四人掌心同时按向地面。
嗡——
一道半透明的紫色光幕在医院大门前凭空升起,上面流动着密密麻麻的黑色符文,将整栋建筑与外界彻底隔绝。随着四人查克拉的持续注入,光幕正中开始扭曲,缓缓撕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漆黑豁口。
卡卡西双手插兜,侧过身,对着鸣人懒洋洋地抬了抬下巴,“请吧。”
“哼,算你识相!”
鸣人重重哼了一声,下巴抬得更高,。他偷偷将手心里的汗在裤子上蹭了蹭,深吸一口气,小小的胸膛挺得象只斗胜的公鸡,然后迈开短腿,毫不尤豫地第一个踏进了那个漆黑的豁口。
身影瞬间被黑暗吞没。
卡卡西那只弯成月牙的眼睛眯了眯,眼底的散漫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沉静。
他紧随其后,一步跨入。
宇智波鼬最后看了一眼火影的方向,随即也消失在豁口之中。
在他们三人全部进入后,那道漆黑的裂口迅速合拢,紫色的符文光幕恢复了原状,流动不息。
踏入结界的一瞬间,天旋地转。
眼前的黑暗并非纯粹的无光,而是一种粘稠的、仿佛能将人灵魂都拖拽进去的混沌。失重感只持续了不到一秒,卡卡西便感觉脚下一空,整个人向下坠去。
他下意识想去抓身边的鸣人和鼬,却捞了个空。
糟了,被分开了。
……
再次睁开眼时,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钻入鼻腔。
入目是陌生的惨白天花板。
卡卡西猛地坐起,环顾四周。这是一间单人病房,陈设简单,而他身上那身暗部的作战服,不知何时被换成了一套单薄的蓝白条纹病号服,布料粗糙,磨得皮肤有些不适。
他第一时间检查自身。暗部马甲、武器、忍具包……全部消失了。就连盖着左眼的护额也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一圈圈缠绕的绷带。
他被缴械了。
卡卡西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他掀开被子下床,动作间没有发出半点声响,窗户被铁条封死,外面是灰蒙蒙的天空,看不出具体时间,但无疑是白天。
必须立刻找到鸣人,这是最优先任务。
就在他准备强行破门而出时,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感让他晃了一下,不得不伸手扶住冰冷的墙壁。
身体不对劲。
他扯下头上的绷带,露出了那只猩红的写轮眼,三枚勾玉缓缓旋转,整个世界在他眼中瞬间被解构。
也就在这时,原本空无一物的病房半空中,凭空浮现出一行行血红色的文本,象是用鲜血写就,带着不祥的气息。
他的右眼看不见这些,但写轮眼却能将它们看得一清二楚。
【你是病人,请遵守以下的规则】
【一,白天你只能在病房活动,如果得到医护人员的允许,你可以自由移动。】
【二,你晚上可以活动,但不要被医护人员发现。】
【三,不要回应鬼怪,否则他们会来到你的面前。】
【四,你要每天按时吃药,否则你会变成真正的病人。】
【五,院长的命令是绝对的,绝对不要违抗,当然你要是遇到困难,也可以向她求助。】
卡卡西一字一句地读着,大脑飞速运转。
白天禁足,晚上行动。有鬼怪,不能搭理,最关键的是第四条,吃药,否则会变成“真正的病人”。
他瞥向床头柜,上面果然放着一个纸杯,里面有两颗白色药片和一杯水。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他的视线最终落在了第五条规则的最后一个字上。
“……向她求助。”
她?
卡卡西那只写轮眼的勾玉猛地一滞。
如果这里的一切都是以木叶医院为蓝本,那么这里的院长……从始至终,有资格被称为“她”的,只有一个人。
一个本该早已尘封在历史中的名字。
纲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