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罗——”
夜叉丸话音未落,那名异变的傀儡师发出了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
“吼!!!”
他的身体象是被吹爆的气球,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血肉被从内部撑开,无数砂砾混合着黑色的组织从撕裂的皮肤下喷涌而出。
短短数秒,一个身高超过五米的庞然大物便出现在狭窄的巷子里。
那是一个由沙、血、怨念糅合而成的畸形轮廓,依稀能辨认出守鹤的影子,却更加扭曲与不详,通体漆黑,只有胸腹间的诡异纹路散发着不祥的暗金色光芒。
怪物彻底成形,那对金色的竖瞳扫过在场每一个人,最后,它仰起头,用一种混合了孩童尖叫与野兽斯吼的音调,发出了那个直击灵魂的质问。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讨厌我!!”
轰!
恐怖的沙浪以它为中心炸开,瞬间冲垮了巷子两侧的墙壁。
原本狭窄的视野壑然开朗。
这整条街道上空无一人,死寂得可怕。
下一秒,一道道呆板的身影凭空出现在街道两旁、屋顶之上。他们是砂隐的村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所有人都面无表情,动作僵硬。
他们齐刷刷地抬起手,指向那头黑色的怪物。
“怪物!”
“滚出村子!”
“你这个不祥的东西!”
咒骂声汇成洪流,却没有任何情绪起伏,象是被设置好的程序。
这刺耳的噪音显然刺激到了怪物。
“啊啊啊啊!”
它狂暴地挥舞着由黑沙构成的巨,狠狠拍向那些“村民”。
房屋如纸糊般被轻易撕碎,那些村民在临死前,嘴里依旧重复着咒骂,被沙爪碾碎的瞬间,没有血肉横飞,而是“嘭”地一声,化作一捧黄沙。
整个村子,都在这怪物的怒火下被飞速毁灭。
怪物还在疯狂地破坏着这个由怨恨构筑的虚假村庄,卡卡西却没再看它一眼。
他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最初的目标身上。
那个被他一记手刀贯穿胸膛,如今却依旧在蠕动的“罗砂”
“滋啦—!”
刺眼的雷光再次于掌心炸开,这一次,卡卡西没有丝毫留手,狂暴的雷电之力瞬间灌注进对方体内,将其每一寸血肉组织都彻底碳化、湮灭。
那具身体在雷光中寸寸消解,最终“哗啦”一声,彻底散成一捧毫无生机的黑色砂砾,被狂风卷走。
就在他动手的瞬间,身后那头由黑沙构成的巨兽猛然扭头,一只堪比房屋大小的利爪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朝着卡卡西的位置狠狠拍下!
轰隆!
卡卡西脚下的大地瞬间塌陷进裂,他本人则早已出现在数米之外,连一片衣角都未被蹭到。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
麻烦了,沉默者状态的冷却时间可不短。
他的身影几个闪铄,便鬼魅般出现在夜叉丸和高腾身边,两人正贴着一堵摇摇欲坠的断墙,满脸惊骇地看着那头肆虐的怪物。
“那不是一尾守鹤。”
卡卡西的声音很平淡:“是那个孩子对整个村子的怨恨,被具象化了。”
他的视线落在夜叉丸惨白的脸上。
砂隐村的这帮高层,脑子大概也是沙子做的。
“解——解决它?我们现在要解决它吗?”高腾的声音发抖,牙齿都在打颤。
开什么玩笑!
那东西一爪子就能拍碎一栋楼,他们这几个人冲上去,怕是连给对方塞牙缝都不够!这至少也得是倾尽一村之力的影级会战才能处理的灾难!
“不。”
卡卡西干脆利落地否定了。
高腾一愣,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到卡卡西接下来的话,那口气差点又提了上来。
“打是打不过的,”卡卡西说。
他转过头,独眼凝视着失魂落魄的夜叉丸。
“我们需要找到爱他的人。“
“让他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人爱着他,或许能让他停下来。”
夜叉丸猛地抬头,嘴唇翕动,却一个字都挤不出来。
卡卡西的目光平静,“这或许,要看你了。”
“毕竟,这是唯一能解决这里的办法。“
他对于这个人柱力可不了解,而且作为人柱力信任的人,夜叉丸必然有办法。
卡卡西单手插在口袋里,看着那头仍在肆虐的黑色巨兽,轻轻叹了口气。
“真是越来越麻烦了。“
那怪物一爪子拍塌了半条街,掀起的沙尘暴几乎要将他们三人活埋。
高腾躲在断墙后面。
而夜叉丸,在最初的失魂落魄之后,此刻反而平静了下来。
他惨白的脸上没有了恐惧,他深吸一口气,目光死死锁定着那头黑色怪物的巨大头颅。
“卡卡西阁下。”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异常清淅。
“能把我送进那东西的身体里吗?”
“—”
“哈?”
高腾怀疑自己听错了,他猛地扭过头,眼珠子瞪得溜圆,活象见了鬼。
送进去?那玩意儿里面是啥?是黑沙和怨念!进去是想被消化掉还是被同化成怪物的一部分啊!
卡卡西的独眼也微微咪起,审视地看向夜叉丸。
“你想做什么?”他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情绪:“那里面可不是什么好地方,进去跟找死没区别。”
“这里的一切,都是我爱罗那孩子的内心认知,对吗?”夜叉丸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
卡卡西点了下头:“应该是这样没错。”
毁灭的轰鸣声不绝于耳,混合着怪物那刺破耳膜的尖啸。
“既然这个村子,这些村民,都是他怨恨的具象化。”夜叉丸抬起手,颤斗着指向怪物那颗巨大而扭曲的头颅,“那么,我爱罗的本体,应该也遵循着同样的道理,藏在最内核的地方。“
“也就是——人柱力的意识,就在那头颅之内。”
他的推论大胆,却又合乎这个诡异空间的逻辑。
高腾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觉得这俩人都疯了,一个敢提,一个居然还在认真思考可行性!
卡卡西沉默地观察着怪物的动作,它每一次挥爪,每一次咆哮,都带着一种毫无章法的狂怒。
“你要怎么做?”卡卡西问。
“只要能见到他,我——我或许能让他平静下来。”夜叉丸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无法确信的期盼。
“或许?”卡卡西抓住了这个词,“你没有把握。”
夜叉丸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苦涩地承认:“没有。”
“呵。”卡卡西忽然轻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