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北京林老板的事儿,想到回到春城的繁琐工作,想到现在的经济情况,突然间想慢点回去。
看着北京灰蒙蒙的天,我突然特别想看看路上的风景。
干脆退了机票,买了张从北京到春城的火车卧铺票。让这绿皮火车慢悠悠地拉着我,晃荡着回去,挺好。
火车“哐当哐当”地开,穿过了华北平原,钻过了好多山洞。
一天多后,广播说进入贵州地界了。我趴到车窗边一看。
嚯!
大山的波澜壮阔,确实比北方要好看的多!
不再是平平整整的田地,而是一座接一座,高高低低的大山!贵州的山真是“一山更比一山高”,绿得发黑,一层叠着一层,根本看不到头。
最安逸的是山顶上,永远绕着一圈圈、一团团乳白色的云雾,像给大山戴了顶软乎乎的帽子,祖坟都在冒青烟。
贵州人讲“天无三日晴,地无三尺平”,真是没错!火车有时候钻进隧道,漆黑一片,只有车轮摩擦铁轨的轰鸣声。
有时候猛地冲出来,眼前“豁然开朗”,阳光洒在山谷里的小村庄和梯田上,亮得晃眼。河水在山脚下哗哗地流,又清又绿,怕是能首接舀起来喝!
我赶紧掏出手机拍了几段视频,发了条朋友圈:“黔山秀水,坐火车看风景!”
朋友圈发出去还没十分钟,微信“叮咚”一声就响了。一看,是个以前看过八字的善信叫马伟明。
“杨道长!您来贵州了?!”文字里透着惊喜。
我乐了,回复他:“没专程来,坐火车回春城呢,正好路过贵州!”
他立刻秒回,语气变得特别急:“道长!太巧喽!我正有件急事,心头憋起好几天了,没得办法!您看您能不能帮个忙?求您喽!”
“什么事?你说说看。”我回道。
“是我家老妈!”他打字飞快,“她最近老是讲身上不安逸,也没得啥子大病,就是没得精神。
每天都很吓人,她老是讲看到我奶奶喽!就坐倒她床边!可我奶奶都去世一年多了嘛!我听得心头首发毛,总觉得有点不对头!道长,您神通广大,帮我看一哈嘛?”
“看到过世的老人了?”我琢磨了一下,“这种情况有,不算太稀奇。能处理。你家住在哪?”
“在贵阳!就在贵阳边上!”他立刻回复,“道长您火车几点到贵阳站?要不您就在贵阳下车嘛?我马上到车站接您!真的求您喽!”
我算了算时间,回复道:“正好,火车大概还有两小时到贵阳站。那我就在贵阳下。”
“太好喽!太好喽!谢谢道长!我马上到车站!到了联系您!”
挂了电话,我摇摇头笑了。还真是充满了缘分,赶紧起身收拾了一下随身背包。
火车准点吭哧吭哧地进了贵阳站。我刚跟着人流走到出站口,一个看着挺朴实、脸上带着焦急的中年男人就迎了上来。
“您是杨道长咯?”他试探着问,眼神里全是期盼,一口贵州口音。
“是我,你是马伟明?”我确认道。
“是喽是喽!是我!道长,辛苦您喽!车就在那边,我们先回家嘛?”他连忙接过我的小包,引着我往停车场走。
路上聊了聊,才知道他家在贵阳郊区的一个城中村里。
车子开着开着,高楼越来越少,路边的房子变得低矮密集。开到村口,车就进不去了,只能下来甩火腿(步行)。
跟着马伟明走进窄窄的巷子,两边的自建房墙挨着墙,晾衣绳挂得到处都是,地上有点湿漉漉的。
这时就非常奇怪,越往他家那个方向走,我心里头越觉得堵。
生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抗拒感,脚底下像灌了铅,特别不想往他家门口走。
我明白这事情不一般了。
但答应都答应了,只能硬着头皮,跟着他进了一个小院子。
马伟明的母亲看起来六十多岁,穿着干净,正坐在堂屋椅子上摘菜。见我们进来,她放下菜站起来招呼,眼神清亮,动作利索,怎么看也不像有病或者中了邪的样子。
“妈,这就是我请来的杨道长。”马伟明介绍道。
“哎呀,道长您好!快请坐!麻烦您跑一趟喽!”老太太挺热情,忙着倒水,“喝杯我们贵州的茶嘛!”
客气了几句,我才问:“阿姨,听马伟明讲,您最近身子有点不安逸?”
老太太脸上的笑没了,放下杯子,眼圈有点红,压低声音说:“杨道长…不是身子不舒服,是…是心头害怕得很!”
她搓着手,声音有点抖,“我 我天天都看得到我婆婆!就是我婆婆都去世了一年!她就坐倒我床边!
早上我一睁眼,就看到她坐倒那点!晚上起来解手,一开灯,她还在那点!也不开腔,就那么看到我我我实在怕得很啊!师傅,您行行好,快帮我把她请走嘛!求求您喽!”
我安抚她:“阿姨,您先别急,也不要太害怕。一般是自家老人,回来看看,不会故意害小辈。我先帮您查查是怎么回事。”
旁边的马伟明插话问:“道长,那现在是就开始查?还是等晚上?您坐了一天车,肯定累惨喽,要不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嘛?尝哈我们贵州的酸汤鱼?”
他这一说,我才觉得确实又累又饿。看看天,也快黑了。“可以吧,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马伟明带我在附近小馆子吃了顿地道的酸汤鱼,还点了折耳根(鱼腥草)。饭后,又坐着喝了会儿茶,聊了会儿天。
等再回到马家小院时,天都黑尽喽,大概晚上七点多。
我觉得情况大概了解了,就让马伟明在堂屋收拾出一张桌子,准备摆个简单的法坛查查。
按理说,这种冲撞了过世家人的事儿,不算太复杂。我通常请坛上的兵马去探探,就能知道是老人生前有心愿没了,还是舍不得走,或者其他原因。
我洗干净手,点了香,心里默念口诀,请兵马去查探。
可是,连着试了好几次,传来的反馈却怪得很,只有一个意思,特别坚决:“不要管!不要管!不要管!”
我心里“咯噔”一下:奇怪!一个去世才一年的老太太,就算有点放不下,能有多大怨气?连兵马都躲起来,还拼命警告?
我不死心,兵马不行,那就请民法的老师公们来看看!我再次定神,沟通阴师老师公。
结果,老师公们传来的话更急更凶!“不要管!快走!快走!”
这一下,我彻底傻眼了!站在原地,手里还拿着三清铃,整个人都僵住站在那里!
干这行这么多年,什么怪事没碰到过?可从没遇到过这种!连个理由都不讲,就是不让管,催着快跑!这背后到底藏了什么东西。
马伟明就站在旁边,一脸期待和紧张地看着我。我要是现在讲“这事我管不了,我得走”,那不成骗人的了?老脸往哪点搁?可说能办,那只能是两眼一瞪,傻了!
我脸上有点烧,硬挤出个笑,对马伟明说:“马哥,你家这个事比我想的要麻烦得多,棘手得多。
后面好像有其他原因,不太想让我插手。今天时候也不早了,这样子,我先回去,用别的法子再仔细打听打听,明天给你回话。”
马伟明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会这种样子:“啊?这么这么难整哦?连您都不行?”
“嗯,”我重重地点点头,脸色严肃,“非常麻烦,不是一般的事。”
马伟明脸上闪过失望,但还是点了头:“那…要得嘛,麻烦道长喽,您多费心。”
马伟明把我送到附近镇上的一家小旅馆。一进房间,我立刻反锁了门,后背靠倒门上,长长吐了口气,心还砰砰跳。缓了缓,我赶紧掏出手机,给师父打了过去。
电话响了半天才通,师父那边好像都睡了,声音迷迷糊糊的:“喂?怎么了?”
我拿着手机,声音还有点慌:“师父!我今天碰到邪乎事了!太奇怪了!”
“什么事?”师父声音清醒了点。
我把在马家遇到的事一五一十说了,重点说兵马反常的情况,死命拦着警告。
“师父,不管我咋问,就是不让管,光催着快跑!连为啥都不讲!这是咋回事?我该怎么整?”我急着问,心里又懵又有点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