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
凤凰城顶楼办公室里弥漫着情欲过后特有的粘稠气息。
红姐软软地趴在宽大的办公桌上,
光滑的背脊随着喘息微微起伏,旗袍下摆凌乱地卷到腰际。
李湛精壮的身体压在她背上,
汗珠顺着紧绷的肌肉线条滑落,两人都象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李湛才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撑起身子,翻身坐回沙发上。
他摸过桌上的烟盒,抖出一支点上,深吸一口,
尼古丁混合着威士忌的馀味,稍稍平复了激荡的血气。
红姐也缓过劲来,支起身子,
看着身上那件价值不菲、如今却皱得象咸菜干一样的真丝旗袍,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赤着脚,步履有些绵软地走进办公室角落的房间。
不一会儿再出来时,已换上了一身干练的黑色西装套裙,
短裙紧紧包裹着浑圆的臀部,丝袜勾勒出依旧迷人的腿部线条。
她走到李湛面前,故意转了个圈,
虽然已年过三十,
但常年养尊处优加之精心保养,皮肤紧致饱满,
浓密的卷发和精致的浓妆完美遮掩了岁月的痕迹,丰腴的身段在套裙的束缚下反而更显成熟风韵。
她顺势坐到李湛光裸的腿上,也给自己点了支细长的女士香烟。
“阿湛”
她吐出一口烟圈,手指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戳了戳,
“今天火气不小啊…
年后刚招了一批小妹,水灵灵的,才培训了几天。
晚上要是没事,要不要亲自去‘考核考核’?”
她语带双关,眼波流转。
李湛仰头靠在沙发背上,望着装饰华丽的天花板,没有说话。
东部三镇大局已定,
老周、水生和蒋哥都在东部带着各自团队进行着繁琐的整编工作,这两天估计回不来。
有了上次五镇的整编经验,相信这次会顺利不少。
他并不担心东部的整编过程。
现在他的几个手下都很得力,分工也明确,
到时候他只需要过去走走过场宣示一下主权就行。
这次行动,不同于上次借助省厅威势拿下五镇,
是他李湛主动出击,赤裸裸地打破了东莞地下世界多年来的潜规则,
向所有人宣告了他赤裸裸的野心。
虽然他在众人面前表现得信心十足,断言不会有事,
但事情未发生前,谁又能真正预料到所有变量?
周家对此会持何种态度?
是默许,是警剔,还是干预?
其他镇的话事人,从之前的观望,会不会转向兔死狐悲的恐惧,甚至暗中串联?
这些不确定因素,像无形的丝线,缠绕在他心头,
对他后续集成东莞、进军香港乃至挥师泰国的计划,都可能产生深远影响。
从某种意义上说,他确实在赌,
赌的是自己的实力、势头以及各方势力的权衡利弊。
只不过,他坚信自己的赢面足够大而已。
他收回目光,
抬手在红姐被套裙包裹的丰腴翘臀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记,发出清脆的声音。
“不需要。”
他语气有些淡,
“今晚我睡办公室。
你忙完场子里的事,上来就行。”
现在的他,对那些未经世事、青涩懵懂的新人确实提不起太多兴致。
他更需要的是红姐这种知情识趣、又能带来松弛和慰借的成熟伴侣。
红姐识趣地没有再多言,
俯身在他唇上印下一个带着口红印和烟味的吻,便扭着腰肢离开了办公室。
李湛独自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直到指间的烟燃尽。
他起身走进房间里的浴室,让微凉的水流冲去身上的黏腻和短暂的放纵痕迹。
换上舒适的丝质睡衣后,
李湛给自己重新倒了一杯琥珀色的威士忌,加了几块冰。
他端着酒杯,踱步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窗外,长安镇的夜景璀灿如星河,霓虹灯勾勒出这座城市的繁华与欲望。
他就这样静静地站着,
深邃的目光穿透玻璃,仿佛要看穿这浮华之下涌动的暗流。
东部三镇只是开始,
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却又不得不继续向前。
拿下东部三镇就象推倒了多米诺骨牌的第一张,后面朝哪个方向发展,就不得而知了。
酒杯中的冰块轻轻碰撞,发出细微的脆响,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淅。
他已经明牌,就看其他各方如何选择了
估计今晚很多人都睡不好罗。
——
第二天是元宵佳节,
黄江镇处处张灯结彩,喜庆的红色灯笼挂满了街头巷尾,
空气中弥漫着糖炒栗子和汤圆的甜香。
孩童们提着花灯嬉笑追逐,一派祥和热闹。
东部三镇被李湛以雷霆之势拿下的消息,
象一场毫无征兆的寒流,在元宵节当天中午,席卷了整个东莞地下世界。
风声中夹杂着塘厦韩文楠、大岭山段锋反水为先锋的细节,
更带着凤岗雷豹被李湛麾下那个叫大牛的巨汉一个照面就废掉的血腥。
太子酒店顶层私人茶室。
午后的阳光通过巨大的落地窗,将室内照得一片明亮,
却驱不散白沙强和太子辉脸上的阴霾。
桌上的茶早已凉透,谁也没有心思去续水。
白沙强烦躁地扯了扯衣领,仿佛那昂贵的丝绸束缚得他喘不过气。
他猛地一拳砸在沙发扶手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声音里充满了挫败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他妈的!
韩文楠和段锋这两个反骨仔!
投名状交得可真够快的。
还有那个雷豹…
平时吹得自己多能打,结果连人家一个照面都接不住?
废物!”
太子辉相对冷静,但端着茶杯的手指关节也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
镜片后的目光深沉如渊,缓缓道,
“不是雷豹废物,是我们…都错估了李湛消化那五镇的速度,
更错估了他动手的决心和…他手下人的实力。”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自嘲,
“看来,李湛根本不需要所谓的‘消化期’,他有一套成熟的、我们看不懂的集成办法。
而且,他显然不满足于只拿下那五镇。”
“他现在手上就有十一个镇了!”
白沙强低吼道,声音带着一丝颤斗,
“超过三分之一!而且连成一片,兵强马壮!
我们呢?”
他环顾这间奢华的茶室,
第一次觉得这像征着权势的地方,此刻却象一座华丽的囚笼。
他一掌拍在桌子上,叹了口气,
“李湛,这是已经明牌了,我们就只剩下联合抵抗和投诚这两条路了。”
“联合抵抗?”
太子辉嗤笑一声,笑容里满是苍凉,
“阿强,别说傻话了。
剩下那十几位,哪个不是各怀鬼胎?
上次李湛拿下五镇时没联合起来,现在就更不可能了。
一盘散沙,怎么跟人家拧成一股绳的铁板斗?”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楼下太子酒店门前依旧车水马龙,
声音低沉却清淅地传入白沙强耳中,
“省厅这次是没明着出手,
但这默许的态度,跟出手有什么区别?
李湛现在羽翼已丰,根本不需要借官面的刀,
他自己就是最锋利的那把刀。
凤岗雷豹的下场,就是给我们所有人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