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寓,
厨房成了临时的舞台。
林夏手臂刚愈,被勒令休息,在沙发上躺着看电视。
沉心玥系上围裙,开始处理食材,
李湛则主动帮忙打下手,洗菜、切配。
厨房空间不算宽敞,
两人不可避免地需要错身、交接物品。
第一次,
李湛递过洗好的青菜时,
他的指尖“无意”地擦过了沉心玥的手背。
那触感温热而短暂,沉心玥却象是被烫到一般,
手几不可察地缩了一下,心跳漏了一拍。
她低着头,假装专注地看着手中的菜刀,没敢抬头。
第二次,
沉心玥需要去拿挂在李湛身后墙上的炒锅。
她小声说了句“麻烦让一下”,李湛侧身让出空间。
就在她伸手去取锅的瞬间,李湛似乎也要转身,
他的手臂外侧,结结实实地、短暂地贴蹭过了她臀部圆润的曲线。
这一次,
感受如此清淅,绝不是无意!
沉心玥的身体瞬间僵住,一股热流“轰”地冲上头顶,脸颊耳根烫得惊人。
她能感觉到那瞬间接触带来的、属于男性的坚实触感。
她猛地抬眸,对上李湛恰好转过来的视线。
他的眼神深邃,里面没有歉意,
只有一种平静的、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探究的意味,仿佛在等待她的反应。
慌乱、羞耻、一丝被冒犯的恼怒…
还有,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隐秘的悸动,
如同混乱的丝线缠绕住她的心脏。
她张了张嘴,最终却什么声音也没发出,
只是飞快地低下头,掩饰住眼中翻涌的复杂情绪,默默地拿过锅,转身回到灶台前。
她知道了,他是故意的。
这个认知让她心慌意乱。
可为什么…
为什么她没有立刻斥责他?
为什么心底深处,除了慌乱,竟还有一丝…期待?
期待这种带着禁忌感的、微妙的触碰?
她恼怒于自己的沉默,恼怒于自己身体的反应。
这太不应该了!
她是周明远的妻子,是林夏的表嫂!
可另一个声音又在心底微弱地响起:
周明远何曾把她当作妻子?
那段婚姻除了冰冷的头衔和无尽的等待,还剩下什么?
“心玥姐,油热了!”
林夏走过来提醒道,浑然不觉厨房里刚刚发生的微妙交锋。
沉心玥猛地回神,慌忙将食材倒入锅中,
“刺啦”一声,
油烟升起,掩盖了她脸上的红晕和内心的波澜。
她强迫自己专注于烹饪,
却感觉背后那道目光,如同实质般烙在她身上,
让她整个背脊都微微发麻。
晚餐的氛围,在外人看来,是其乐融融的。
林夏兴致很高,不顾手臂刚愈,开心地开了一瓶红酒。
灯光下,
她脸颊微红,眼神明亮地看着李湛,
“阿湛,局里通知我,下周一就可以回去报到了!
终于不用再闷在家里了!”
她说着,又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带着依恋,
“就是以后不能象现在这样,经常回长安见到你了。”
李湛给她夹了块她爱吃的糖醋排骨,语气温和,
“在市区工作也好,安全。
想我了就打电话,或者我来看你。”
“恩!”
林夏用力点头,随即又关切地问,
“你那边呢?
听说你马上要去泰国了?
那边会不会很乱?”
她眼神中流露出担忧。
“是有些事情要处理,不用担心,我会注意安全。”
李湛说得轻描淡写,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沉心玥安静地吃着饭,听着他们的对话。
听到李湛要去泰国,她拿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
他要走了吗?
一股莫名的失落感悄然滋生。
她默默听着林夏对李湛的叮嘱,那种毫不掩饰的关心和依赖,
让她既觉得温馨,又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
她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红酒,冰凉的液体却未能压下心头的燥热。
晚餐在一种微妙的气氛中结束。
林夏因为高兴,多喝了两杯,脸颊绯红,眼神有些迷离。
沉心玥收拾着碗筷,李湛也起身帮忙。
收拾完毕,林夏便拉着李湛,脚步有些虚浮地走向自己的卧室,
回头对沉心玥含糊地说,
“心玥姐,我们先休息了哦。”
语气中的亲昵与暗示不言而喻。
沉心玥看着他们关上卧室门,心脏象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她独自坐在客厅里,电视里播放着嘈杂的节目,她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很快,
那种熟悉的、压抑的声响,
再次隐隐约约地从主卧室的门缝里钻了出来。
不同于上一次的猝不及防和羞耻慌乱,
这一次,沉心玥象是被施了定身咒,僵在沙发里。
她知道里面正在发生什么,知道林夏正在享受着身为女人最极致的快乐,
那声音,象带着魔力,穿透门板,钻进她的耳朵,撩拨着她沉寂已久的感官。
她感到一阵阵口干舌燥,
身体深处那股陌生的、被她强行压下的热流,再次不受控制地涌动起来。
她甚至能想像出李湛那强健的体魄,
想象着林夏在他身下承欢的模样…
这种想象,带着强烈的罪恶感,却又夹杂着一种令人战栗的刺激。
她知道不该听,不该想,可身体却背叛了意志,
耳朵不由自主地捕捉着每一丝细微的声响,呼吸也跟着变得急促。
她蜷缩在沙发里,抱紧双臂,感觉自己象个躲在暗处的偷窥者,
卑劣而又…渴望。
周明远冷漠的脸、空荡冰冷的婚房
李湛那双深邃的眼睛、厨房里那两次故意的触碰…
所有画面交织在一起,冲击着她的理智。
不知过了多久,卧室里的动静渐渐平息。
沉心玥象是经历了一场漫长的酷刑,浑身虚脱,额际甚至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慌忙起身,几乎是逃也似地冲进了客用洗手间,
再次用冷水拍打脸颊,试图冷却那滚烫的皮肤和混乱的心绪。
镜中的女人,眼波流转,水光潋滟,脸颊绯红,
那是一种被情欲悄然浸染过的神态,与她平日刻意维持的温婉端庄截然不同。
她看着这样的自己,感到一阵陌生和恐慌。
她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那道名为道德和婚姻的堤坝,
在李湛一次次看似无意、实则精准的撩拨下,
在她自身干涸情感生活的催化下,
已然出现了细微的、却致命的裂痕。
而门内的那个男人,
似乎早已洞悉了一切,正耐心地等待着堤坝彻底崩溃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