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溪洞深处，一处看着普通的石屋前，站着两名穿素白巫袍的守卫。
他们眼神锐利，身上隐隐有灵力转着，一看就是修为不低的巫修。
陈默被一个白巫教徒领到这儿，那教徒跟守卫低声说了几句，就离开了。
左侧的守卫声音平淡，对陈默说：“陈默道友，教主在屋里等你，请进。”
他做了个请的手势，石门悄没声地滑开，露出里面深幽幽的通道。
陈默脸色没变，抬步走了进去。
石屋里面比外面看着宽敞多了，显然是用了空间拓展的秘法。
空气里飘着淡淡的草药香，墙上嵌着能发柔和白光的奇怪矿石，把简朴的布置照亮了。
最里面，有个穿月白长袍，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的老者，正盘腿坐在蒲团上。
这就是之前在洞口，与黑巫教对峙的白巫教主。
他这会儿气息收得很稳，眼神深不见底，正安安静静煮着一壶茶。
氤氲的水汽模糊了他脸上的皱纹，倒显得更难猜透了。
白巫教主没抬头，只指了指对面的蒲团，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小友，坐吧。”
陈默顺着他指的方向坐下，扫了眼茶具。
那是用一种温润的灵玉做的，壶里的茶水透着淡淡的青色，满是灵气。
他平静地开口。
“多谢教主。”
语气不卑不亢，既没显得卑微，也没半点傲慢。
白巫教主倒了两杯茶，把其中一杯推到陈默面前。
“这是青溪洞的云雾灵茶，不算极品，但能让人静下心来，你尝尝。”
陈默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茶汤入口有点涩，很快就变甜了，一股清凉的气息，顺着喉咙往下走，确实能安抚神魂。
他说：“好茶。”
放下茶杯。
陈默直接迎上教主打量的目光。
他心里清楚，对方找他来，肯定不只是为了喝茶。
沉默了一会儿，白巫教主慢慢开口，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疲惫。
“今天洞外的事，多亏小友了。”
陈默微微挑了下眉，露出恰到好处的疑惑。
“教主这话怎么说？”
“我只是刚好碰到而已，是贵教底子厚，才能把强敌吓退。”
白巫教主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巴焱那家伙，虽然狂妄，但一身黑巫术法学得很扎实，尤其是蚀魂蛊，又阴又毒，特别难对付。”
“当时他术法反噬，灵力卡壳，看着像是我教禁制起的作用。”
“但我守着青溪洞这么多年，洞里一草一木我都清楚，根本没有能精准拆了蚀魂蛊能量结构的禁制。”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锐利，紧紧盯着陈默。
“那股力量，又纯又难懂，带着一种近乎法则层面的压制感，不是普通的巫术能比的。”
“当时在场的人里，就只有小友你，气息最稳，好像什么都在你掌握之中。”
“我虽然年纪大了，但这点不对劲，还是能看出来的。
陈默心里动了下，这白巫教主果然敏锐。
他没直接承认，只是淡淡说：“世上厉害的功法多了去了，说不定只是巧合，也可能是黑巫教做了太多坏事，自己倒霉。”
“自己倒霉？”
白巫教主叹了口气。
“要是真有这么好的事，南疆这片地方，怎么会被污秽之源糟践成这样？”
“星辰暗下去，生灵遭罪。”
他终于提到了关键。
陈默眼神一凝，摆出认真听的样子。
白巫教主语气沉了下来。
“小友不是南疆人，可能没那么深的感受。”
“这几年，天地灵气越来越浑浊，一种从地底冒出来的污秽之力，一直在扩散，侵蚀山川河流，还能把生灵的心智搞乱。”
“我们白巫一脉，继承了上古祖巫的传承，本来就是要跟自然沟通，净化污秽的，但现在人手实在不够。”
他看向陈默，眼神里带着坦诚和一丝无奈。
“可黑巫教不一样，他们不光不挡着污秽，还主动去接，甚至用这种力量。”
“他们的术法变得越来越怪，越来越强，势力也涨得快。”
“今天巴焱来挑衅，只是小意思。”
“他们跟那污秽之源的关系，恐怕比谁都深。”
陈默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问：“教主跟我说这些，是想让我做什么？”
他不再装糊涂，直接点破了对方找他的目的。
白巫教主眼里闪过一丝赞赏。
“小友是个聪明人。”
“我看你修为深不可测，练的功法也特别玄妙，还能克制黑巫的邪术。”
“我们白巫教想净化污秽，守住南疆，但光靠自己不行。”
“所以，想请小友帮我们一把。”
“怎么帮？”
陈默问道，心里快速盘算起来。
这确实是个机会，能深入了解这个世界的核心秘密，尤其是所谓的污秽之源和星辰变化的关系。
白巫教主压低了声音。
“黑巫教这几年活动得很频繁，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根据我们教里古老典籍上的零碎记载，他们很可能在打祖巫祭坛的主意。”
“祖巫祭坛？”
陈默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白巫教主眼里露出敬畏和向往。
“那是我们南疆巫道的起源地，传说是上古祖巫们跟天地沟通，定法则的地方。”
“祭坛早就在漫长的岁月里弄丢了，但里面说不定还留着祖巫们最古老的传承。”
“其中，很可能有能稳住星辰，净化世上所有污秽的厉害秘法！”
他眼神发亮地看着陈默。
“要是能找到祖巫祭坛，拿到传承，说不定就能挡住污秽的扩散，甚至把乱掉的局面拧过来，让暗下去的星辰重新亮起来。”
“这不光是白巫教的希望，也是整个南疆的希望。”
陈默心里掀起了波澜。
稳住星辰？
这跟他自己的需求正好对上了。
他穿越到这个世界，根本目的就是找办法修复自己和星辰的联系。
这祖巫祭坛，听起来确实是条很重要的线索。
陈默反问。
“教主为什么觉得，我能找到连贵教都找不到的祖巫祭坛？”
他这话里带着试探。
白巫教主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因为小友你身上的气息，跟记载里祖巫们沟通星辰时散出来的波动，有种奇怪的相似。”
“说不定，你就是那个，能让祭坛有反应的人。”
“而且，黑巫教也在找，他们肯定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线索。”
“与其让他们弄脏圣地，不如我们先找到。”
屋里静了下来，只有煮茶的咕嘟声轻轻响着。
白巫教主说的这些话信息量很大，直接把陈默推到了南疆两大势力争斗，与世界存亡危机的中心。
陈默指尖轻轻敲着膝盖，权衡着好处和风险。
风险肯定大，黑巫教势力强，那污秽之源听起来也不好对付。
但回报也很诱人，祖巫祭坛的传承，说不定能直接解决他的根本问题。
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眼神锐利得像刀。
“我可以帮忙。”
“但我要知道你们掌握的所有，关于祖巫祭坛和污秽之源的信息，而且，行动的时候，我得能自己拿主意。”
白巫教主脸上，终于露出了松了口气的笑容，他举起茶杯。
“这是自然。”
“合作愉快，陈默小友。”
“愿祖巫之灵保佑我们。”
两只玉杯轻轻碰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响声。
在这安静的石屋里，一份能影响南疆未来走向的约定就这么定了。
但陈默心里清楚，这白巫教主说的话里肯定有保留，他们俩的合作，从一开始就藏着算计和较量。
前面的路，肯定一步都不能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