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洛茗月吃完午饭，略作休整，便准时登录了《问道演武》。总决赛在即，她心态平和，只是默默将状态调整至最佳，静待对决来临。

时间一到，传送光柱准时降临，将她带入最终的战场。

视线恢复，清新湿润的空气夹杂着淡淡的花香与竹叶清气扑面而来。洛茗月环顾四周，发现自已身处一片风景如画的山水之间。不远处，一道银练般的瀑布从山涯垂落，砸入下方深潭，溅起方千水珠，潭中朵朵荷花悠然绽放，粉白相间。四周翠竹林立，随风轻摇，发出沙沙声响，远处更有青黛山峦起伏，山腰上零星点缀着几间古色古香的小屋，檐角飞扬。场地中央，并非平坦之地，而是有天然的石块嵌入泥土，隐隐形成了一幅巨大的太极八卦图案，玄妙非凡。

这场景宁静祥和，却又暗合道韵，与之前任何竞技场都截然不同。

而在洛茗月对面不远处，太极图的另一端，站立着一位与她预想中“剑神·李”的冷峻剑客形象截然不同的少女。

少女身高约摸150公分，娇小可爱，头顶却顶着一个白白软软、形似兔子的糯米糕装饰，显得格外俏皮。她有着一头及地的褐色长发，被精心编成双马尾垂在身后。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与娇小身形形成强烈反差的、丰满挺立的胸部，将身上那套新春样式的无袖修身连衣短裙撑起一道惊心动魄的弧度。衣裙以火红色为主色调，热烈而喜庆，富有层次感的设计让她看起来灵动文优美。

她的肩旁与腰间装饰着串在一起的、如同六交卜易所用的五帝钱，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仿佛蕴藏着驱邪招福的民间秘力。

裙子极为贴身，勾勒出窈窕的曲线，金色的丝线在裙摆上绣出华贵的纹路。从侧面看去，裙摆上还系着金色的配饰，传统的祥云纹与金钱纹交错，更添贵气。

少女丰白嫩的左腿上，一枚古铜钱被红色的丝线以斜十字交叉的方式牢牢固定，平添几分不羁与诱惑。傲人胸脯露出大片雪白的北半球，在颈部一条黑色丝巾的衬托下，更显肌肤如玉。

背部则大胆地露出大片光滑诱人的肌肤。一双玉足未着袜履，仅穿一双系带有黑白色兔耳蝴蝶结装饰的系带式坡跟鞋，洁白的脚面与晶莹剔透的脚趾暴露在空气中，引人遐思。

李我记得论坛上的形象描述不是这样的啊？难道是临阵换人了？还是隐藏外观？”

未等她深思，那顶着小兔糯米糕的少女率先开口，声音清脆悦耳，带着一丝活泼：“我家乡的风景怎么样？很好看吧？”她张开双臂，仿佛在展示这片精心布置的场地。

洛茗月点点头，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决赛前要先聊风景，但她对此也无所谓，正好可以当做练习与陌生人交流的机会。“是很不错，宁静悠远，暗合自然之道。”她顿了顿，目光再次扫过少女那极具特色的装扮，“你的衣着样貌——倒是让我感觉有些熟悉。”

“嘿嘿，”少女狡点一笑，眨了眨眼，“如果知道我的名字，你应该会更熟悉哦。不过嘛，我与‘她”可并不完全一致。世间会有相似的花，但却不会有完全相同的花。”

她一边说着，右手虚空一握，一柄带有红色玄奥纹路的金色长剑便在她手中凝聚成型，剑身微颤，发出清越的剑鸣。“对了，这场决赛并没有普通观众，所以，尽情施展全力吧，不必有任何顾忌。”

她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持剑斜指地面，身形虽娇小，却瞬间散发出渊淳岳峙般的宗师气度，朗声道：“无上自在门大弟子，李素裳，请赐教！”

洛茗月听到这名字，心中顿时一阵吐槽：“李素裳？！还真是这个名字啊！是不是接下来还要用太虚剑意？这简直是游戏照进现实了属是。他妈的‘崩坏三’还在追我！”

她不着痕迹地快速瞄了一眼李素裳那呼之欲出的丰满胸部，再对比了一下自己衣袍之下平平无奇、尤如未发育孩童般的胸口，一股莫名的羡慕涌上心头：“话说她的胸真的好大啊——游戏里建模就觉得夸张了，没想到这虚拟形象更离谱。好羡慕啊等比赛结束了，是不是该去试试那个‘罩杯+1”的特效—”

心中疯狂刷过弹幕，表面上洛茗月却是不动声色。她同样心念一动，一柄由精纯灵力凝聚而成外观古朴的长剑出现在她右手中。

同时，她身上那套默认的灰色布袍瞬间变化，替换成了一套与她现实中常穿的淡青色道袍相似的虚拟时装，脸上的简易面具也随之取下，露出了她清秀却带着几分清冷的面容，以示对这场对决和对手的尊重。

在李素裳眼中，此刻的洛茗月与情报中那个总是戴着面具、穿着朴素的“月影”判若两人。

褪去伪装后，露出一张白淅清秀的脸庞，五官精致，线条柔和，但一双眸子却清澈冷静，仿佛能洞彻人心。身着淡青色道袍，衣袂飘飘，虽身形同样不算高挑，却自有一股出尘的气质，宛如山间清泉，林间明月，静谧而深邃。她持剑而立，摆开一个攻守兼备的起手式，声音清越：

“洛茗月，请赐教！”

与此同时，位于这片决赛场地上方，肉眼与寻常感知无法触及的云层深处，数道强大的意念正关注着下方。

“咳，”八师兄墨馀干咳一声，目光转向旁边依旧在玩着游戏机、但明显有些心虚的三师姐布朗尼，“三师姐，解释一下？李”呢？这位‘李素裳”姑娘——-画风是不是有点过于活泼了？”

其他几位师兄师姐的目光，也都带着询问之意，投向了布朗尼。

布朗尼手指在游戏机上按得更快了，头也不抬，用一种试图蒙混过关的、略带羞涩的电辅音狡辩道：“看我干嘛——素裳她——见才心喜，听说小师妹天赋异禀，就想下场亲自比试一番嘛。你们也知道，我我不擅长拒绝可爱女孩子的请求。于是我就试着稍微替换了一下她与原来那个‘欢愉行者”的存在信息没想到系统直接认可了嘛！这、这都怪墨馀没做好防护工作，漏洞太大！”

众人：“—

墨馀扶额，一脸无奈。得，三师姐这“不擅长拒绝”和“一时手痒”的毛病又犯了。

目光转回赛场。

李素裳在双方通报姓名后，不再多言，娇叱一声，身形一晃，便如离弦之箭直冲上前，手中金色长剑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横扫洛茗月腰腹！速度之快，远超寻常80点敏捷的表现。

洛茗月【心域映射】瞬间展开，周围一切尽在掌握。她脚步微错，身形如同柳絮随风，恰到好处地避开了这迅猛的一剑。

“反应不错！”李素裳赞了一句，脸上笑容不变，“试试这个！”话音未落，她身侧空气一阵扭曲，瞬息间凝聚出数道凝实无比的剑影，如同拥有生命般，带着尖锐的破空声，从不同角度激射向洛茗月！而她本人也并未停歌，剑势一转，配合着漫天剑影，如同舞蹈般欺近，剑尖颤动，笼罩洛茗月周身要害！

洛茗月眼神凝重，手中灵力长剑挥洒开来，将【心域映射】的洞察力与自身对能量轨迹的理解发挥到极致。她并未选择与所有剑影硬碰，而是以精妙到毫巅的角度和力道，或格、或引、或闪，同时还要应对李素裳那变幻莫测的近身剑招。一时间，场中剑光闪铄，人影翻飞，金铁交鸣之声与能量碰撞的闷响不绝于耳。

两人以快打快，瞬间便交手了数十回合。李素裳的剑法时而大开大阖，气势磅礴；时而精巧细腻，专攻破绽，更兼有那神出鬼没的剑影辅助，攻势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而洛茗月则稳扎稳打，凭借超强的感知与掌控，将自身守得滴水不漏，偶尔寻隙反击，剑尖所指亦是对方必救之处，逼得李素裳不得不回剑防御。

激战中，李素裳在一次双剑交击后，借力飘然后退数步，持剑而立，气息依旧平稳，她看着微微喘息的洛茗月，笑着问道：“学得怎么样？我的剑法，还跟得上么？”她似乎有意在展示和引导。

洛茗月平复了一下因高速对抗而略显急促的呼吸，体内新构建的循环迅速抚平气血的躁动。她能感觉到，在与李素裳的交手中，对方剑法中蕴含的某种“意”正在不断刺激着她对“道”的理解，尤其是对金行锐气与变化之道的体会更深了一层。

“那是自然，”她眼中战意更盛，“再来！”

“那便瞧好了！”李素裳笑容一敛，神色变得庄重而空灵。她飞身而起，跃至半空，娇喝道：

“请领教太虚之蕴！”

刹那间，空气中喻鸣声大作，数十柄更为凝实、几乎与实物无异的剑影凭空出现，如同受到召唤的士兵，飞射而下，精准地插入地面，按照某种玄奥的轨迹排列，瞬间形成了一座笼罩大半个太极图场地的剑阵！剑阵成型的瞬间，周围环境随之变幻，翠竹、瀑布、山峦景象依旧，但天空中却有无数的梅花瓣凭空出现，悠悠飘落，带来冷冽的清香。李素裳翩然落于其中一柄剑影之上，身姿轻盈如燕，身后悬浮着八道更为璀灿的剑影，如同孔雀开屏。她右手掐着剑诀，左手依旧背在身后，俯瞰阵中的洛茗月。

洛茗月顿时感到压力倍增。剑阵之内，气机紊乱，无数细碎的剑气无处不在，切割着她的护体灵光。她不仅要运剑抵挡那飘落却隐含锋锐的梅花瓣和地面不时激射出的剑气，还要时刻防备李素裳借助剑阵瞬移到任何一柄剑影上发起的、角度刁钻无比的突袭！

一时间，她竟显得有些左支右出，好不狼狐。她几次想锁定李素裳的真身发动反击，但对方在剑阵中移形换位，如同鬼魅，根本难以捕捉。

在逐渐熟悉了剑阵的攻击节奏和李素裳的移动规律后，洛茗月终于能稳住阵脚，不再象最初那般被动。然而，李素裳却轻笑一声，身形再次御剑而起，立于剑阵高空。

“不错，能这么快适应剑阵变化。那么，接我一招一一万剑归宗！”

随着她剑诀一引，地面上组成剑阵的所有剑影，以及她身后悬浮的八道主剑影，齐齐喻鸣震颤，随即拔地而起，如同百川归海，汇聚在她身后，形成了一片密密麻麻、遮天蔽日的剑之洪流！

那数量众多的剑影，随着她剑指一点，如同被激怒的蜂群，又如同倾泻的九天银河，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朝着阵中的洛茗月爆射而下！剑光璀灿，封锁了所有闪避的空间，仿佛要将她彻底淹没、撕裂！

洛茗月瞳孔微缩，感受到那每一道剑影中都蕴含着的恐怖力道与锐利剑意，知道硬抗绝非上策。

她无可奈何，只能全力运转《洛茗月的修行手册》，引动初步领悟的阴阳五行之理。双手在身前划圆，灵力奔涌，化作一个不断旋转、黑白分明的太极虚影，勉力将倾泻而下的剑影洪流引导、

偏转向身体两侧。

轰轰轰轰！被偏转的剑影轰击在场地四周，炸出无数深坑，激起漫天烟尘，整个场地都在剧烈震动。

当最后一波剑影被险之文险地偏开，洛茗月周身的太极虚影也轰然破碎，她本人虽未被直接命中，但灵力消耗不小，发丝略显凌乱，道袍上也沾染了些许尘土，看起来颇为狼狈。

李素裳从飞剑上一跃而下，轻巧地落在微微喘息的洛茗月对面，关切地问道：“如何？接下来，就是决胜一击了。需要调息一下么？”

洛茗月摆摆手，体内双极循环高效运转，快速平复着翻腾的气血和灵力。“没事，”她语气依旧平静，“我只是看起来有些狼狐而已，实际没受什么伤，甚至灵力都还有一半左右。”这得益于她新功法的强大恢复力与能量利用效率。

“以心为鞘，以养利剑！”

随着她空灵而肃穆的吟唱，天象骤变！天空中的云朵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汇聚，形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缓缓旋转的红色旋涡，散发出令人无法直视的耀眼红光！

一股难以形容的恐怖威压笼罩了整个场地，仿佛天地法则都在为之共鸣、颤栗！紧接着，在洛茗月凝重的目光中，一道宛如亘古巨山般庞大的、通体镌刻着无数玄奥难言红色纹路的巨型剑影，自那红色旋涡中心缓缓探出“剑尖”，锁定了下方的洛茗月，带着审判与终结一切的意志，缓缓压落！

是意剑！？是实剑！？是能量之剑！？

都是，也都不是。这一剑，仿佛超越了物质的界限，充盈于整个空间，其存在本身，就代表着一种绝对的规则！

洛茗月在李素裳说出“以心为鞘”时，便已明白了她将要动用的是何种力量。这必然是太虚剑气的至高蕴意一一神蕴！

而根据她从游戏资料得来的记忆和理解，所谓神蕴，便是：神者，变化之极，妙方物而为言，不可以形诘者也。既无形体，亦不需形体。此剑充盈空间，此剑即是空间。故而无处不在，无往不利。

面对这仿佛携整个天地之力压下的神蕴一剑，洛茗月深吸一口气，将【灵枢心域】与“心域世界”的感知推衍到极致，体内灵力以前所未有的方式奔腾流转，阴阳五行之理在心头清淅映照。她知道，任何取巧与闪避都已毫无意义，唯有正面接下，方能证得自身之道。

“不过没想到，这招比游戏里表现的还要壮观和——恐怖得多啊。”她心中最后闪过一个念头，随即全部心神都沉浸于如何应对这决胜的一击。胜负，即将在此刻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