莒国的繁荣出乎徐清风的意料之外。
他对于已家的印象来源于已息、已丹二人,其中己丹自幼在仙门长大,不算。
而己息的性格就让人对莒国内的环境不抱希望了。
器张跋扈、眼高于顶、对普通凡人视作草芥,只对同级别正视。
但就是养出这种人的己家,所统治的莒国居然异常繁荣。
庶黎人来人往,说唱叫卖,见到有贵人来了也不是特别慌乱,有序的跪伏在地。
虽然依旧卑微,可能看出来,莒国的庶黎是有一股精气神的。
徐清风有些好奇了,己家原来这么治国有方?
真是不能因为己息这种人就小了传承千年的大国啊。
他走进刚刚抵达的莒国边境小城,和城。
虽是小城,但此城乃是莒国的卿大夫和家创建的城池。
虽说是和家的城池,可他也在这里看见了已家派来的官员,看上去并不象曲国那样任由其成为国中之国。
一路观察,很快徐清风就来到了和府,递上拜帖。
营国乃是大国,派去平凰荒野的人很多。
和家也是他在定凰军中收获令牌之一,此时正好在这里落脚。
守门的门房见他衣着虽然朴素,但面貌不凡,自有一股气势,不敢大意,躬身行礼后就步伐稳健的朝着后面走去。
不一会,和家家主和苗就大笑着走出来,高声道:
“我道今日喜雀为什么会叫,原来是通丹长老的高徒来我家了!”
他虽然是练气圆满修为,可见过世面,知道自己以及和家在这种存在面前不算什么。
于是丝毫不敢大意,有礼有节的行礼躬身。
徐清风带着微笑行礼,并道:
“今日突然上门拜访,实乃玄清唐突,万望勿怪。”
和苗摆了摆手,侧开身子,伸手请道:
“公子清有何事情进门说便是,若是在门口,恐怕被人耻笑我和家粗鄙。”
徐清风点了点头,眼神微动,走进和家。
膨!
大门关上,两人来到堂中坐下,和苗沉吟瞬息,试探问道:
“不知公子清大人来莒国是访友、历练还是什么?”
徐清风收回观察的目光,也不遮掩,直接说道:
“我是受已丹长老委托,他从小在仙门长大,至今仍在思念莒国,便让我来看看,回去时说与他听。”
“原来如此!”
和苗伸手抚须,陷入沉默当中。
徐清风不愿兜圈子,直接询问最近是否有什么事情?不然和苗也不会是这个态度。
和苗闻言叹息、苦笑连连,迟疑片刻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只道:
“既然公子清是来莒国赏景的,那在我和家住下便是,些许小事,无妨!”
见他不愿意说,徐清风也就不再追问,安心的在和家住下。
白日他在和城各处查看人情风貌,晚上他开始钻研各种书籍。
现在他身上已经有了很多功法,九岳镇世经的提升已经不只是取决于功法多少,而是他看不过来了。
尤其是许多上乘功法,即便是他时时琢磨,也需要花费些时间才能将之提炼出精华。
不过也正是如此,现在他对于修行的各种诀窍以及禁忌了然于胸,在修炼之时也更加畅快,不再畏手畏脚。
现在九岳镇世经的进度已经达到七点四倍,进度出乎意料的快,这可能也和他时刻感悟绘卷上的那块玄壤有关。
息壤为土中至宝,虽然其还没有进化到地壤,但对他的帮助时时刻刻都有。
不只是功法,他的真气亦增长了一缕,达到六缕。
这个进度可超出以往。
往日他在仙门,以及平凰荒野之时的修为可以说都是苦修上去的。
而来到了南岭人族的聚集地后,却机缘连连,不只是收获了许多宝物,还将修为提升了上去。
现在他距离将流沙铁狱炼制成完整形态只差两缕真气了,到那时对付一些没有底蕴的练气中期完全不成问题。
那枚百年朱果他已经服下。
肉身增长速度很快,但受限于数量太少,快速提升了一段后就后继乏力。
除此以外还有许多许多,在和家的生活很是平静,没有人打扰他。
他虽然依旧对和家的事情好奇,却在和苗开口前不去追问。
一个月后,徐清风看完和城的全部风貌,向着和苗说一声后便离开了和城。
和城外百里处,他回头看了一眼和城,和苗直到最后都没有说出到底是有什么事情。
也不知道是能解决,还是认为不能麻烦他,或者出于种种顾虑。
这一切不得而知,徐清风也皱眉的摇了摇头,不再去思考,看向己城方向。
己城是莒国的国都,是己家的城池,无比繁荣,路过的庶黎更加有精气神。
甚至已经到了有些和炼气士都能起争执的地步。
站在己城外,隐匿身形,徐清风颇为惊异看着这一幕。
数十个庶黎围住一个炼气土,即便那名炼气士语气恶劣的警告,他们也没有后退,反而高声道:
“买东西就得给钱,你给不给?”
“不给!我堂堂炼气士,买东西凭什么给钱?”
“不给是吧,你们继续围上,我去找己家大人伸冤!”
“等等!等等!”
那炼气士听见后顿时坐不住了,咬牙切齿的从兜里掏出几枚铁钱,仿佛受到什么耻辱一般,将之递给他们。
“不要麻烦己家大人了,我给,我给还不行吗!”
“这还差不多!”
这些庶黎也不愿意纠缠,拿到铁钱后四散开来,重新叫卖。
徐清风将这一切收入眼中,面上的惊奇几乎抑制不住了。
庶黎什么时候敢问炼气士大人要钱了?
虽然说得很荒唐,也非常不公平,但这也确实是非常现实的话。
不管是曲国、还是什么国度,哪怕是楚国,想必都是不敢的。
而现在,就在他面前,居然堂而皇之的有庶黎敢围住炼气土,还不放他走?!
这简直颠复了他的认知。
徐清风来到那名面色嗨气的炼气士前,显出身形。
“谁?!”
“大大人!”
这炼气士感受到他身上的气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低下头颅埋进土壤里,恭声颤斗道:
“大大人,敢问有什么事情需要我效劳?”
徐清风将他扶起来,摇头笑了笑:“放心,我只不过是看见方才一幕,觉得好奇想问问罢了。”
他遮掩面貌身形,在炼气士眼中只是一个缥缈的人影。
“你且说说,其他地方的庶黎和此地的庶黎,差距为何如此之大?”
他的口音和莒国不太一样,这炼气士就恍然大悟,知道是外地来的不了解,顿时苦笑连连。
“大人,这群贱民”
“恩?”
“哦哦,这群庶黎,这群庶黎!”这炼气士的身子弓得越来越低,他小心翼翼的解释道:
“大人应该知道莒国临近东海,是除了三不管城池天立城外,最接近东海的地方。”
“是故这风气,就受了东海影响。”
“东海渔民彪悍,和炼气士屡屡冲突,流血不断,引得东海诸多国君头疼,至今已经和炼气士地位差距不大。”
“这事情传到莒国,其他地方还没太大变化,但在已城就不太一样了!”
说到这,他猛地停下,一副不敢再说的样子。
徐清风也不需要他说,想起方才的话语,顿时了然。
“也就是说已家居然在给庶黎撑腰?!”
“没错!”
这炼气士忍不住道,随后面色惨白,知道自己口不择言,跪在地上碎碎磕头。
“求大人莫要说出去!”
徐清风叹了口气,挥袖送走他,陷入沉思。
他说为什么风貌如此不同。
方才那炼气士在他面前都如此卑微,更何况实力弱小到连蚁都不如的庶黎了。
结果庶黎居然敢和炼气士对着干,原来是己家在撑腰。
这就有点惊掉人的下巴了
徐清风皱了皱眉,有些不相信培养出己息那种人的己家会对庶黎如此好。
还不待他细思,突然间两道遁光从他头上飞驰而过。
咻!
咻——!
徐清风警了一眼,原本并不在意,可在看清前头遁光中的人后连忙也飞过去。
“阮悦师姐?”
阮悦正匆忙的逃遁着,听见传音后向后一看,喜悦不已道:
“玄清师弟!”
此时正在追逐阮悦的那名练气中期修士也发现了徐清风,取出一枚青铜令牌,警告道:
“喂,后面那修士,我乃缉妖司铜牌,现在我正在捉拿犯人,你莫要掺和,速速离去!”
“犯人?!”
徐清风气笑了。
莒国算什么货色,也敢说玄黄仙门内门弟子是犯人?
就算阮悦真的犯下大错,也是由玄黄仙门自行处置。
莒国顶多得到最后结果,是绝不可能、也绝不敢对玄黄仙门内门弟子出手的。
也就是说:::这缉妖司铜牌并不知道阮悦的身份?
阮悦这时候也传音道:
“师弟,这次我是隐藏身份而来,你打不过这个练气中期,还是速速离去为好。”
“请勿担心,我能走脱。”
徐清风皱起了眉头,遁光速度降了些,有些不解。
阮悦这个时候还在隐藏身份,为什么?
莫非她另有目的,这才隐藏身份做事?
也罢,不关他事,幸是让阮悦自行解决公是。
却没想到,公在这时,绘卷徐徐展开。
【多做好事,拿到人情;帮人一把,也是帮己一把,今日你帮她,他日未尝不是她帮你。】
【中上:帮助阮悦击杀假冒的缉妖司铜牌,获得阮悦人情,日后获么一线生机。稍有波折小心谨慎即无风险。吉。】
【中下:袖手旁观,亏然己身没有风险,但此后若是想要安全,公需放弃一些强大机缘。凶。
徐清风仔细打量了下,恍然大悟。
他说呢,己家为什么敢追杀阮悦,原来这是假扮的缉妖司铜牌。
没有丝毫尤豫,他接着跟上前面的两滋遁光,并且传举询问阮悦有没有手段击杀这名练气中期。
阮悦愣了愣,没想到他居然愿意出手,亏然有些意外,但立刻滋:
“当然是有的,只不过需要师弟稍加阻拦。’
“好!”
徐清风不顾那名假冒的缉妖司铜牌语气愈发强烈的警告,当即冲到两人定间,看着面貌阴狠的来人,平静滋:
“不过是一个假冒的缉妖司铜牌,也敢吓唬我?”
“你是怎么知滋的?!”
这人无比震惊,眼晴都瞪大许多。
但随定他公毫不在意了,眼神凶狠起来:
“我管你是怎么知滋的,既然敢拦路,那公领死吧!”
他伸手一招,一柄利剑公出现在手中,朝着徐清风刺去!
谁知徐清风毫不在意,冷静的看着他出手。
这人不由么可怜的轻叹一声:“原来是个乔子!”
咪一一!
公在他即将刺到的时候,徐清风说话间悄然布置下的锁地勾山阵盘发挥作用,将他隐匿身影。
挥!
这人一剑刺了个,反手一击横扫,却丝么也没杀到。
“四阶圆满阵盘?!”
这人颇有见识,顿时深吸口气,知滋自己恐怕需要花费些时间才能找到阵盘脱身而出。
他看向脚底下的山川,眼中狠意一闪,公挥剑而下,竟是要直接将这些山川全部毁去。
徐清风见状不么不现身干扰,不然山川毁灭,阵盘也公浮现而出。
却没想到这人早有准备,好似计划么逞的冷笑两声,公翻手反握住剑,朝着徐清风刺去。
徐清风无比冷静,这一击他是绝对不可能挡下的。
这人的底蕴颇为出色,法器是上等法器,术法是上乘术法,他的任何攻击手段都比不过。
但他也不需要比,只见一只小巧铜钟一显,公将这剑挡了挡,自身则被击飞。
那人不敢置信的看着,喃喃滋:“仅凭材质公能挡下,莫非是.法宝不成?!”
答对了,徐清风微笑的收起阵盘,身旁是在阵法外亭经准备完的阮悦。
奖励公是阮悦手中一滋水火黄织的井矛!
咻一!
阮悦面色冷漠,早有准备,看也不看随手一掷,长矛便穿过层层阻碍,爆发出轰鸣巨响。
声举未至,那人胸口公出现一个大洞。
他绝望的低下头看了看,艰难滋:“好好强的组合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