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克是在一阵温和的说话声中醒来的。
安神药水的效力已经过去,他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校医院洁白的天花板,以及通过高大窗户洒进来的午后阳光。
还挺暖和。
他微微动了动,精神上的疲惫很明显,但那种被虚无吞噬的恐惧感已经减轻了许多。
只是可惜安神药水的效果有点太差了,卢克已经决定好要想办法搞定一份更好的安神药水。
解开自己的来历,对卢克来说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你醒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塞德克?”
卢克对自己的声音都感到陌生。
毕竞之前在梦里一直在听“自己”说话,说话风格和语气完全不一样,再加之卢克正处于发育中,声音也在变化。
此时的他声音还有些沙哑,一边说,一边撑着手臂坐起来。
“你怎么在这儿?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第二天下午了。”
塞德里克合上书,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庞弗雷夫人说你消耗过度,需要休息。我刚好没课,就过来看看。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
卢克揉了揉额头,试图将那些混乱的梦境和记忆碎片驱散。
“就是做了个很长的噩梦。”
卢克想了想,觉得没有必要和塞德里克说。
塞德里克相当有情商地没有追问细节,只是点了点头。
“卡尔森教授的课总是——让人印象深刻。不过你最后那一下,可把大家都吓坏了。”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关切和一丝好奇。
“那暗到底是什么?作为你的同学,我有必要进询问。”
“是你代表自己来问的还是代表别人来问的?”
卢克一边说一边苦笑了一下,刚说出这句话他就后悔了。
虽然以他对塞德里克的了解,这句话绝对不会是塞德里克自己说的。
邓布利多?卡尔森?或者是老迪戈里?消息灵通的人应该知道了教室里发生的事情,毕竟上课的学生有那么多。
甚至塞德里克坐在这里也可能是刻意为之
卢克摇了摇头,不愿意再想下去。
毕竞刚刚醒来,脑袋还没有很清楚,说实话,其实只要他不讲出来,一点事都没有。
看着塞德里克尴尬的表情,卢克重重叹了一口气。
“说真的,塞德里克,我自己也搞不清楚。”
“就是一种什么都感觉不到,连自己都要消失了的恐惧。可能我潜意识里就怕这个吧。”
他试图用轻松的语气带过。
退一万步讲,就算塞德里克是单纯自己好奇,那直接和他说有一个巫师在收集灵魂,他再告诉一下他父亲,说不定对他们一整家人都有伤害。
塞德里克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理解,他识趣地换了个话题。
“不说这个了。你错过了一节魔法史,宾斯教授依旧用他那催眠的声音讲妖精叛乱,还有昨天晚上的天文课。辛尼斯塔教授让大家观测金星的运动轨迹,无聊透了。”
“妖精叛乱吗?我其实对这段历史很感兴趣?对了我忘记了,最后是谁收拾了这伙妖精?”
就在这时,校医院的门被猛地推开,一阵活力四射的喧闹声传了过来。
“他醒了!”
“看来庞弗雷夫人的药水还没把他变成瞌睡虫!”
“听说你被个衣柜给摆平了,卢克?”
弗雷德夸张地拍着胸口。
“天呐,我们还以为只有经历过那段时期的人才会在幻形怪面前晕倒呢!”
“得了吧,弗雷德,那个人最多不能说名字,卢克可是弄出了一片能吞掉费尔奇笑容的黑暗!当然,必须得假设费尔奇会笑的话,这档次能一样吗?”
“真可惜,这节黑魔法防御课不是课,我也想感受下那种暗。”
“算了吧,我打赌你会尿裤子。”
看到二人进来,塞德里克也明显轻松了不少。
“卢克,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昨天那场——我现在想起来还后背发凉。”
“只是后背发凉?”
“下面没有发凉吗?”
“够了,对你们的前辈放尊重点,事实上当时有不少人尿裤子了,但是没有我。”
本一点也不想在嘴上吃亏。
朋友们七嘴八舌的问候和调侃驱散了卢克心中最后一丝阴霾。
“谢谢你们来看我。”
卢克真诚地说。
“我没事了,就是有点饿。”
这是大实话,精神和魔力的消耗让他感觉胃里空空如也。
“嘿,我们的厨卢克也会饿吗?”
“这可是稀罕事,你愿意吃霍格沃茨厨房的东吗?”
“说到饿。”
弗雷德眼睛一亮。
“你什么时候能回厨房。哦不,是回你的餐车?我们都想念你的龙焰肋排了!”
“还有“金色呐喊”,”
乔治补充道。
“没有它,看魁地奇训练都没劲儿了。”
“没错,自从卢克的金色呐喊出来之后,每天傍晚没课的小范围训练,大家都叫嚷着要买金色呐喊。“
“那看来我每天都能出摊了,这倒是好事,我能更快买下尖叫棚屋。”
大家笑了起来,气氛变得更加轻松。
他们开始闲聊起最近发生的事情,双胞胎绘声绘色地描述了昨天天文课的无聊景象。
“尼斯塔教授就那么指着天空,念念叨叨什么星相位’、“轨道倾’。”
弗雷德模仿着教授那种梦游般的语调。
“我敢打赌,他自己都快睡着了!”
“我们就在下望远镜看云彩型状来着。”
乔治窃笑道。
“发现了一朵特别像魔杖的云!”
“你们晚上能看清云?”
“千真万确。”
“就是看到了,你以为晚上云会和诡怪样躲起来?”
“怪物们晚上会出来才对吧!”
看着这几个藏不住事的小巫师,卢克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无论身上背负着什么秘密,至少在霍格沃茨,他还能度过一个相对快乐的学生时代。
不过魔杖样式的云,这确实让卢克产生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