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强盯着工作台上的化学原料,手指轻轻抚过那些瓶瓶罐罐。硝酸铵、柴油、铝粉,每一样都是他分多次从不同地方购买的。门框上,脸色发白:\"强哥,真要这么干?
三天后,一个简易但威力巨大的爆炸装置被组装完成。文强把它小心地装进背包,又检查了一遍腰间的匕首。
今天是周六,阳光明媚,微风拂过树梢,带来一丝初秋的凉意。孩子们不用上学,赵明远和齐司礼早早收拾妥当,带着四个孩子驱车前往严老爷子的宅子。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颜川来上海的日子,一家人难得团聚。
两辆崭新的七座商务车缓缓驶入宅院前的车道,车身在阳光下泛着低调的金属光泽。车子刚停稳,车门一开,孩子们就迫不及待地跳了下来。小狗早已听到动静,兴奋地摇着尾巴迎上去,湿漉漉的鼻头蹭着孩子们的裤腿,喉咙里发出欢快的呜咽声。
“小狗”霁儿最是活泼,一把抱住小狗的脑袋,笑嘻嘻地往院子里冲。颜川和颜父一人抱起一个,也跟着走进院子。欢声笑语在空气中回荡,谁也没注意到不远处停着的一辆破旧面包车旁,文强和阿彪正阴沉着脸,死死盯着这一幕。
严老爷子早已在葡萄藤下准备好了茶点,藤蔓茂密,绿叶间垂挂着一串串青紫的葡萄,遮住了大半阳光,只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旁边铺了一张超大的爬爬垫,上面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玩具——积木、小汽车、毛绒玩偶,还有几个色彩鲜艳的球。
三个孩子和小狗立刻兴奋地在垫子上追逐打闹,笑声清脆如银铃。只有谨文安静地坐在角落,专注地摆弄着一套拼图,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显得格外乖巧。
文强站在面包车旁,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车门上斑驳的锈迹。他的目光扫过院子里其乐融融的场景,最终落在珠珠身上——她正笑着帮孩子们捡起掉落的玩具,眉眼温柔。再低头看看自己这辆破旧的面包车,后座上还放着几个锈迹斑斑的煤气罐,他的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
“强哥,要不……算了?”阿彪犹豫着开口。
文强咬了咬牙,眼神阴鸷。他想起妹妹哭肿的眼睛,苍白的小脸,微弱的声音喊他“哥哥”……再抬头时,他的拳头已经攥得死紧。
“算了?不可能!”他低声吼道,声音里压抑着愤怒和不甘。
院子里,颜川正背对着门蹲在地上和昀儿霁儿玩弹珠,听到声音转过头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文强一把拽起,冰冷的刀刃抵在了她纤细的脖子上。
院子里瞬间鸦雀无声。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赵明远脸色煞白,齐司礼赶紧让两个阿姨把孩子们和严老爷子弄到屋里去。
院外的动静已经惊动了四邻。有人探头张望,有人开始聚集在院门口窃窃私语。文强听到警笛声从远处传来,越来越近。
赵明远掏出手机,却迟迟不拨号。文强看穿了他的拖延战术,情绪更加激动。他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啪地点燃,靠近炸药的引线。
就在这时,院门口已经聚集了二十多个看热闹的村民。有人举着手机拍摄,有人指指点点。文强的注意力被分散,手上的打火机火焰摇曳。
一部分人惊慌后退,但仍有几个好奇心重的继续往前凑,甚至踮起脚尖想看清院子里的情况。
警笛声已经到了路口。文强额头上的汗珠滚落,他知道时间不多了。
突然,警车停在门口,文强太紧张下意识地按下打火机,引线\"嗤\"地一声被点燃。颜父趁着文强分神,猛地扑了过来。
颜父死死抱住文强,拼命往院门口拖:\"快跑!要爆炸了!
但门口聚集的人群根本来不及疏散。有人尖叫着往外冲,有人还愣在原地。的火花在阳光下几乎看不见,但\"嗤嗤\"的声音像死神的倒计时。
最后一刻,文强看到了颜父眼中的决然。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撕裂了午后的宁静。火光冲天而起,冲击波将院墙直接掀翻。文强和颜父的身体像破布娃娃一样被抛向空中,重重摔在十几米外的土路上。
院门口来不及逃开的几个村民被气浪掀翻,玻璃碎片和木屑像子弹一样四射。赵明远抱着颜川刚跑到里屋门口,就被冲击波掀翻在地,两人被倒塌的门框压住,但侥幸活了下来。
警察和急救人员面对的是地狱般的景象:院门被彻底炸飞,地上躺着七八个受伤的村民,哀嚎声此起彼伏。文强和颜父的尸体几乎无法辨认。
当天晚上,当地电视台播放了这起爆炸案的新闻。被炸毁的院落,记者严肃地报道:\"一名疑似精神失常的男子携带自制爆炸装置闯入民宅,在与警方对峙过程中引爆炸药,造成两人死亡,多人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