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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回程

“啧,太用力了。”

尚岳回头望向剩馀作道士打扮的两人。

他本意是想斩去那乞儿七魄,留下三魂,到时好拷问这行尸是何人运到此处的。

只是他对太阴斩魄神光的掌握还是不够熟练,其中分寸难以把握,一刀挥落竟将此人斩了个魂飞魄散。

“白云观流法、流明见过前辈。”

两道士流法高些,流明矮些,眼下一见尚岳刀光凌冽,毁人神魂如此轻松写意,便知他的修为必定高于二人,当下也不敢拖沓,纷纷执晚辈礼相见。

修行一途,境界繁多,但若是真真计较起来,其实只有三个:蝼蚁、道友、前辈。

“此人也是你们白云观之人?”尚岳头侧悬着一轮新月,当他转头问话时,流法、流明便能感受到一股凌冽锐意盘桓在他们的神魂上。

“回前辈,我师兄弟二人也是一路追随这炼尸妖人而来乱葬岗寻他的。”流法说完,流明又补充道:

“这行尸是清水县县令先母尸身所化,吾师虚云子受宋大人所邀,为这位先太夫人迁坟安宅,只是不曾想这妖人竟然早早就污了先太夫人尸身,那日我等一时不察,被这行尸一路逃窜至此。”

“这妖人一身邪法,要不是今日侥幸遇到了前辈,不然我等还真拿这妖人没有办法。”

两道士又恭谨行礼,一言一行均恪守道门规则,躬身在侧,看着格外严谨。

尚岳没有言语,只是在他们与乞儿之间来回打量。

白云观总共只有两代门人活跃。

领头的虚文、虚仪、虚云,应当都是筑基修为,馀下还有若干服气境的弟子。

别说三虚了,流法、流明中随便寻一个出来,一个刚刚起尸的行尸也在他手下走不过一合,这白云观真的是演都不演。

不过这二人服气尚未圆满,气息虚浮未定,应当是法力抟炼功夫不到家,根基不牢的缘故,但一身清气也能证明他们出身正统。

而这乞儿炼的却是一口恶气,其色黑,其质浊,走的是污浊神魂,强化肉身的邪门路子。

两条截然相反的路子,不好赖到一起啊。

尚岳叹息一声,“那倒是辛苦你们了。”

流法轻吁了一口气,知道这一关已经看在白云观的面子上过去了。

紧接着他就看见尚岳从袖中取出一张黄符,张口一吹,黄符便化作一团熊熊烈焰,在雪地里烧的行尸吱吱作响。

这火正大光明,炎阳之气十足,一经落下,行尸上被人种下的水行浊气便被焚烧一空,烧的雪地里一片焦糊味。

流法张了张嘴,小声道:“前辈,这是宋知县的先母,直接烧掉是不是……”

“尸体留着只会作崇影响后代,不如烧成骨灰带回去让他们供着,还能给自己积点阴德。”

流法闻言没有作声。

——这也就是宋母离世已久,魂魄早已去了阴间,眼下只有一躯壳凭本能活动,不然照这个烧法,别说阴德了,阴魂都留不下一片。

又烧了一刻,见火候差不多了,尚岳又从怀中取出一只布袋,抖了抖,递给一旁的两道士。

流法懵懵懂懂的接过袋子,“前辈这是何意?”

“去,把宋老夫人的骨灰铲到一起。”

待两道士不情不愿的收拾好骨灰,尚岳又一张黄符将乞儿的尸身也烧成了飞灰,这才摆摆手心满意足的飞落山下。

待乱葬岗上彻底看不见尚岳的身影,流明这才苦脸道:“师兄,行尸被毁,现在怎么办?”

流法用脚碾了碾地上的骨灰,亦发出一声叹息。

他也不知道怎么办了,“回去向观主禀报吧,那人看着年轻,但能临空飞渡,估计也是哪家装嫩的老贼,不是我们能对付的。”

流明点点头,“只是可惜了陈师兄这上好的躯壳了。”

“这种情形你我能保全性命已经是那人杀心不重的结果了,哪敢想其他。”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待到他们重回那些阴沟船的窝棚时,那乞儿的骨灰早都被漫天风雪吹散了。

……

乱葬岗下。

尚岳如雪花一般随风吹落,轻巧无比的落在马车车辕旁。

“走吧。”

车夫见尚岳手中提着一个布袋,心中猜测应当是事情已经解决,便赶忙应了一声,从怀中掏出双手,重新架起了马车。

回时风雪小了不少,但天色依旧昏暗。

车轮吱吖,在雪地中碾出两条长长的车辙,风吹荒野,浮雪在地上如薄雾一般涌动。

就这样走着走着,车夫突然发现前方多了一片林子。

“吁吁!”

车夫赶忙勒停马车。

他知道这条路邪的很,晚上去乱葬岗进的时候只有一条荒路,可若是出乱葬岗,路上会多出不少岔路来,一个不小心就不知道被拐到何处了。

可今夜他已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一路上一边小心认路,一边慢吞吞的赶着马车,却不想还是着了道。

“公子?公子,出事了。”

车夫轻声呼唤,尚岳掀开防寒的帘子。

仔细一看,就在风雪中看见林子一侧坐落着一处农家小院。

半人高的木篱笆圈着一块不大的地,朝东处立着一扇木棍编造的院门,里面是两间土基覆瓦的屋子并一处小小的狗窝。

当他去看时,院子主人许是被院中白狗吵醒,正在屋中咳嗽着点灯。

“公子,我们可能是遇到鬼打墙了,这路经常把人领到其他地方去。”车夫简单向尚岳描述了一下这条路上的过往故事,尚岳闻言皱眉——这一路行来,他亦未察觉到不对。

不待他说话,二人便见屋中亮起一豆大灯火。

“是谁在外面?”

一年迈声音传来,呕哑嘲哳,清水县周边的口音听着格外明显。

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穿衣声传来,屋中人拿着一盏松油灯,从门后探出半个佝偻的身子来。

“是谁在外面啊?”

车夫大声询问:“老人家,雪夜难行,一时不察,失了方向,请问这是何处?”

“啊?鸡还没叫?”老汉耳朵不是很好使,车夫又问了一遍,这才慢吞吞道:“这到马营了,你们往哪里去啊。”

车夫熟路,又和老汉聊了几句,便知二人迷到了何处,当下便小声解释道:“公子,马营离县城不远,上次我送张管家去白云观的时候就是从马营走的。”

这里以前曾是前朝一处富商的养马地,旧时此地居民多以养马为生,当朝虽不许此地作此营生,但地名却依旧流传了下来。

老汉还在咕哝着说些什么,尚岳却不想听了,转头问车夫道:“这里到白云观还有多远?”

“这里到白云观的话,最远不过二十里地。”

二十里地,他提气飞跃都用不了一刻钟,这是有人想让他去白云观啊。

尚岳偏不。

“走,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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