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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衙役

尚岳推开门,里面一片漆黑,只有从破窗透进来的微光,照出满屋子的蛛网和灰尘,厚厚的灰尘复盖在桌椅上,堆得能埋住手指,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空气中的阴气更重了,尚岳和衙役四下搜罗一番,才在角落里发现缩着个人。

那人正是胖班头。

他背对着门蹲在地上,手里握着把凿子,正对着块木头凿着什么,动作机械,象是个木偶。

“班头!”尚岳低喝一声,指尖凝聚起一缕太阴清气,对着胖班头背后的黑气一点。

太阴法力有破邪治秽之功,二者一接触,好似热油浇在冰上,猛地嗤啦一声,黑气瞬间消散了些。

胖班头浑身一颤,手里的凿子“当啷”掉在地上,他慢慢抬起头,眼神空洞,嘴里喃喃着:“活没干好……棺材还没凿完……得接着干……”

尚岳又渡入一缕法力扫去他灵台浊气,这才见胖班头打了个寒颤,眼神渐渐清明起来。

一见尚岳,他便彻底瘫坐下来,喘着粗气:“尚公子?您怎么来了?这地方……邪门得很!我们进来找胖富商,没看见人,只看见满院子的木工工具,然后就觉得浑身发冷,眼前一黑,再醒过来就拿着凿子凿木头了,手都凿破了也不觉得疼!”

只见他两只手掌都磨破了,血渗出来,和木屑混在一起,黑乎乎的,看着触目惊心。

尚岳从袖中摸出张治生符,递给他:“先敷上,能止点血。”又看向旁边的报信衙役,“你当时是怎么醒的?”

“我……我当时跟着捕头往后院走,看见堆着几只坛子,还有口没盖的棺材。”衙役声音发颤,“捕头让我搬坛子,我刚碰到坛子,就觉得有人在背后推了我一把,我摔在地上,脑子一下子就清醒了,看见捕头被黑影子缠住,就赶紧跑出去求援了。”

“坛子?棺材?”尚岳眼神一凝,“后院在哪边?”

胖班头指了指正屋西侧的门:“从那边走,有个小院子,坛子和棺材就堆在那儿。”

尚岳起身,目光扫过正屋。

只见墙角堆着些锯子、刨子、凿子,都沾着木屑和暗红色的痕迹,象是血,只是已经发黑。

地上散落着几块没加工完的木头,木头上面有几道深痕,象是被凿子反复凿过,凑近了闻,还能闻到股淡淡的腥气,和宋母尸身上的邪气有几分相似。

“你们跟紧我,别乱走。”

尚岳一边吩咐,一边推开西侧的门往后院走去。

后院比前院更荒,荒草快没过腰,雪地里印着几串凌乱的脚印,正是胖班头和衙役的。

后院一卧房中央则堆着四只黑坛子,坛口用黑布封着,上面还压着块石头。

旁边斜放着口薄皮棺材,棺材盖掉在地上,里面空荡荡的,却透着股浓郁的阴气,尚岳以神念扫去,只觉里面的阴气几乎要溢出来。

尚岳走到坛子边,伸手掀开黑布。

坛子里装着些黑色的液体,冒着泡,散发出股腐臭的味道,若是细细去辨别,还能看见无数细长黑影正如蝌蚪般蠕动。

它们并非活物,而是被邪术禁锢、充满怨毒的魂力碎片,触之如握寒冰,直透骨髓。

他从中感受到了一种很奇特的怨气,似乎是咒术?

尚岳细细回忆道:

“此物好似‘孽子痋母咒,一种专断人血脉子嗣的恶毒咒术。行此术者,真是天良丧尽。”

“孽子痋母?”胖班头按着流血的手掌,声音发颤,“公子,这咒……有什么讲究不成?”

尚岳蹲下身,指尖拂过坛壁凝结的白霜,细细辨别道:

“需行孽子痋母,首先则要寻一人母,找一怀胎妇人,且须与诅咒目标血脉或因果相连,如此咒力方能精准锚定。”

“第二步则以腐胎散秘药喂之,令其腹中胎儿灵智混灭,形体畸变,不成人形,仅存一口维系生机的怨气,化为痋婴,充作咒引。”

他语气略顿,瞥了一眼那引路衙役惨白的脸色:“第三步最为酷烈,名为剥魂融蛙。待那妇人受尽折磨,濒临崩溃之际,以其无边痛苦与绝望为引,强行剥离其神魂。此魂饱含丧子之痛与无尽怨毒,再将其炼入一只孕育中的母蛙体内。蛙性本护崽,再融合人母之怨,便化作咒力内核,也就是所谓孽子痋母。”

“第四步玄冰封禁,便是将此邪物与这些蝌蚪状的怨魂碎片一同封入特制玄冰,锁住怨气,不使外泄。待至冰中传出蛙鸣悲泣,碎片环绕如子觅母,此咒便算成了。”

“我的娘诶……”胖班头听得双腿发软,几乎瘫倒在地,“如此歹毒……这、这是要咒谁?”

尚岳目光锐利,望向引路衙役:“自然是怀有龙种的宋氏女,宋大人的女儿了。”

有人欲以此邪术,断绝皇家血脉,动摇国本。

“前朝仁宗旧事,后宫屡遭厄难,子嗣艰难,我于废纸旧书中曾见记载,当时便有人疑心那与此法相关!”

“不知道我说的可对?”尚岳将目光落向那满头汗的领路衙役。

那衙役张了张嘴,讪笑道:“尚公子,您……您老盯着我看什么?我就是个普通衙役,跟着捕头办事的,我能懂什么。”

尚岳拦下想要开口的胖班头,脑后不知何时多了一弯新月状的银刃。

“贵人多忘事,那夜风雪山神庙,你是不是走时忘了,自己还有张衙役的人皮挂在梁上没收?”

衙役神色难看,又听尚岳继续道:“怎么,这衙役身份好用,回去之后又描了一张?”

衙役脸上的憨厚瞬间僵住,指尖顿在腰间,过了片刻,反而低低笑了起来,笑声清润,不见半分慌乱。

“公子倒是心细,连这点小事都记着。”

他腰背一挺,虽仍着衙役衣裳,气度却变的从容起来,半点没有被戳穿身份的狼狈。

胖班头在旁看得目定口呆,手一抖,治生符都掉在了雪地里,紧接着便红了眼框。

清水县衙的这些兄弟和他风里来雨里去多少年,自己怎么就让这恶鬼害了兄弟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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