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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月刃再起斩鬼魅

只见院落门口,静静立着一位妇人。

其人身着石青色织金缎褙子,衣料考究,光泽内敛,腰间束着一条墨色丝绦,坠着一枚温润无瑕的羊脂白玉坠。

她年岁虽已近五十,却依旧能看出昔年的风韵,容颜未刻意修饰,鬓边只简简单单簪了一支赤金点翠凤尾簪,然而肌肤保养得宜,透着健康的润泽,眼角虽有些许细纹,却更添岁月沉淀后的雅致,举止从容,气度不凡。

二人偷望时,她手中正拎着一只小巧的竹编提篮,篮沿覆盖着一方干净的青布,看似朴素轻便,细节处却透着不凡的品味与讲究。

“李大夫倒还是老样子,素雅得很。”陈大夫低声道,语气里带着几分迟疑——这般气度,实在不象是会藏邪祟的人。

李青禾步履轻缓,踩着院中的青石板路,慢慢向后院走来。

路过那几株覆雪的腊梅树时,她甚至微微驻足,仿佛充满童趣般抬手用指尖轻轻拂去一枝桠上的积雪。

可走到正屋门口,她却突然顿住了。

她没推门,反倒朝内唤道:“兰丫头在吗?”

牟兰心头一紧,回头看了眼床头挂着的月刃。

月刃静静悬着,泛着淡辉。

她定了定神,应道:“师叔,我在呢,正在给爹喂药,方便进来的。”

“我就不进去扰他休息了,”李青禾温和道:

“我给你爹带了支上好的老山参,最是补气固元。你出来取了,拿到后厨仔细熬成参汤,给你爹喂下,助他快些恢复。我家中还有些琐事需处理,就不多留了。”

这话语听着体贴周到,全然是为病人着想。

可熟悉她往日行事的牟兰和陈大夫却心中同时一沉。

往常她来探病,必定要亲自进屋坐上一会儿,细细询问病情,与牟大夫说说话,今日却连门坎都不愿迈入。

牟兰咬了咬牙:“师叔客气了,屋里炭火烧得暖,您快进来坐坐喝杯热茶吧。我爹方才醒着,精神还好,正念叨起您呢”

院外静了会儿,李青禾叹息一声,接着便传来推门的声响。

李青禾终究还是进来了。

可她刚迈过门坎,床头挂着的月刃突然发出一阵银辉,竟自发从铜钩上飘起,直劈向李青禾。

“嗤啦——”

银刃划过空气,带着太阴神光的冷冽,瞬间劈在李青禾身上。

众人只听一声轻响,李青禾脸上的温和瞬间僵住。

她身上的石青褙子、月白绫裙竟象纸糊的一般,应声裂开成两半,露出里面一层薄薄的皮肉!

下一瞬皮肉撕裂,只见一团红彤彤的肉胎从里面掉了出来。

肉胎落地发出“噗”的一声轻响,便又胡乱裹取衣物,发出一声暴怒惊叫,向外跃去。

肉胎裹着半裂的石青褙子与月白绫裙,象一团沾了血的破布一般跟跄着攀上固安堂后院的墙头,但还没等他翻过去,一道银辉突然从虚空劈落“嗤”地一声劈在肉胎身上,又将它钉回院中雪地里。

“又见面了。”

尚岳的声音落在院中,听的画皮鬼几欲发狂。

他立在墙头,玄青织金鹤氅的下摆被风掀起,扫过墙头积雪,簌簌落了几片在肩头。

头顶的月镜悬在半空,镜面流转着莹白清辉,一身太阴法力如潮水般涌下,牢牢将画皮鬼困在原地

肉胎在银光里翻滚挣扎,裹着的衣物被法力灼得滋滋冒烟,露出的红肉上冒起细密的黑泡,散发出一股焦臭的腥气。

它嘶吼着四下冲撞,但至阴至柔至静的太阴法力却象是一根根银绳般,捆的神魂发痛。

“尚岳!你这卑鄙小人,在山神庙坏我皮囊,嘉禾庄好事,今日又搞偷袭,算什么修士!有本事咱们真刀真枪打一场!”

太阴法力托着尚岳身形,从墙头悄然飘落。

他抬手拂去肩头的雪屑,玄青鹤氅下的月白直身衣摆扫过积雪,带起细碎的雪粒。

当真一派风流,与困兽挣扎的画皮鬼截然不同。

“谁与你这夺人躯壳、害人性命的妖邪讲道义?你剥李大夫人皮时,可曾与她说公平?害衙役性命时,可曾看他家中幼子还在襁保里?”

“呸!弱肉强食,本就是天地法则!”

肉胎在太阴法力中撞得更凶,红肉上的黑泡破了又冒,声音却依旧倔强。

“当年我在青峰山修行,不过是被人撞见,就被你们打断根骨,若不是靠夺人皮续命,早成了山中野魂!”

“人能靠本事争地盘、抢资源,我凭什么不能靠皮囊求生存?今日你赢,不过是我没防备,若我早祭出压箱底的皮囊,未必会输!”

尚岳懒得再与它辩这歪理,伸手一握。

挂在牟大夫床头的月刃便破空而来,刀身裹着银辉,稳稳落在他手中。

月刃通体银白透亮,刃身上流转的太阴神光映得满院雪亮,连院角腊梅枝上的积雪都亮得晃眼。

“你修为本就低微,全靠夺来的人皮遮掩行踪、借人阳气挡灾,纵有十张八张人皮,在太阴斩魄神光前,也不过是纸糊的幌子。”

“你少得意!”肉胎突然停止挣扎,红肉上的黑泡瞬间收了回去,声音里多了几分狠戾,“你知道的,我也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啊,不是那山野妖精,你今日杀了我,他日定有人将你挫骨扬灰,为我报仇!”

尚岳手腕微扬,月刃在雪光里划出一道银弧:“那你便先去替我问问他,能不能接得住我这一刀。”

话音未落,一道银辉飞出,悄无声息地落在肉胎身上。

画皮鬼的嘶吼戛然而止。

这银光刚一落下,他的法力、肉身、思维便如坠冰水。

周遭的灵机,心中的神魂,一切的一切都在缓缓被冻结。

此一刀落下,他的神魂便碎成了一地渣滓。

他停止了挣扎,呆愣愣的站在原地。

画皮鬼眼下只剩一缕残魂在银辉里飘着,连凝聚成形的力气都没有。

记忆像被狂风卷起的破纸,在残魂里翻飞。

县城外的土路上,卖货郎挑着担子,担子一头是给妻儿买的红头绳,一头是换的杂粮,他笑着跟画皮鬼打招呼,下一秒就被掐住喉咙,人皮被剥下来时,眼里还映着妻儿在村口等他的模样。

山上的破庙,赶考的书生裹着母亲缝的旧棉衣,就着雪水啃干粮,还在温习功课,画皮鬼把他诱到林子里杀了,剥下人皮混进书斋时,还穿着那件带着针脚的棉衣。

嘉禾庄的夜晚,那胖班头已经被自己迷了神魂,他已经准备好了剥人皮的刀,却被尚岳的太阴神光惊走,当时它躲在树后,看着胖班头的妻儿开门迎他,心里只恨自己没能快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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