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众人回到营地时，太阳已经彻底落下。
即使乌鸦小组，也基本是人人带伤。
特别是孙豪和刘火两个先锋位，更是满身是血。
第二先锋营的人更是离谱，三分之一的人战死
剩下三分之二里面，重伤的还占一半以上。
还有人在战场上忍受不住逃跑，结果被戴芳留在后面的近卫斩杀。
巨大伤亡带来的是巨大的士气损失。
墨歌注意到，这些活下来的士兵们，眼里全是隐藏不住的怨恨。
面对缝合人的。
面对戴芳的。
甚至是面对乌鸦小组的。
墨歌叹息。
虽然没有这个权限，但他依然走向戴芳提议：“先锋营现在的情况，先停下来休整几天吧？
”
按他的理解，营区内的人都已经半残，要是再来一次，第二先锋营就该取消番号了。
但凡是个正常指挥官都该知道怎么做吧？
可这个女人有点神经，所以他才来提醒一下。
戴芳点点头：“休整一天，我已经找人回朱雀城求援。援兵明天下午就到。后天就能继续正常战斗。”
“你这样会将所有人拖死的！”
墨歌还是没忍住怒意。
虫群战术是缝合人的优势路径，不是人类的。
专门按敌人的优势打，这不是作死吗！
“你知道我们今天推进了多远吗？”戴芳避开话题，“足足有四十公里！”
墨歌一愣。
这个数据已经是第一先锋营三天进度的两倍。
“但你死的人太多了！我们根本没必要那么急！缝合人就在那里，慢慢稳打稳扎的话”，戴芳凝视墨歌，直接打断：“为什么要慢下来？朱雀城又不是没人，死了补上就行。
重点是我们在接近目标！”
“我不明白。我们明明可以通过牺牲更少的方式达到同样的目标。你没有必要这么急吧？”墨歌皱眉。
“不明白？你怎么会不明白？这可是朱雀战场斩杀灵王的第一人！别说你不会心动！
“还记得你第一个斩杀十六卫的时候吗？全城欢呼！”
戴芳眯眼，两边嘴角拉起一个嘲讽的角度。
“我呢？仅仅是晚你两天。我同样斩杀了一只十六卫呀！可谁记得我？我看见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根本不认识我！”
“艹，这也要争吗？”
墨歌内心一抽。
他深呼一口气：“可你看不到大家的眼神吗？”
“怨恨吗？我看到了。可那又如何？”
戴芳毫不在意：“我也有战斗在第一线，他们技不如人死了那就是死了。”
“所有的功绩我全是正常登记交上去的，没有一丝克扣。我的所作所为完全符合所有的规定和制度。”
“打仗本来就是要死人的，谁能怪我？”
她望向墨歌：“反倒是你。你是特殊行动小队，我没权力指挥。否则就你们今天的行为，我就要斩掉你们十分之一的人作为惩罚。”
墨歌叹气。
没法聊，又是一个不把人当人的权力怪物。
“那你们自便吧！明天我就带着人离开。”
就如戴芳所说。
她的行为不符合道德，可完全符合映射的规定。
但墨歌是自由小队，也有不陪着玩的权力。
墨歌正要转身离开。戴芳却突然伸手拦住：“这里形势正好，为什么要离开？因为我刚才的解释吗？你放心，你们小队的力量很强，我后面不会再这样浪费。我会让你们发挥出最大的效果。”
“我来这里的原因，就是为了减少人们的死亡。所以我们才在四个先锋营之间游走，拉平围剿进度——”
墨歌耐下性子解释。
可他不说还好。
一说，戴芳的眼里就露出危险的光芒。
“拉平？谁允许的？我这边死了这么多人才领先那么多，你这样做经过我同意了吗？”
墨歌面无表情：“我从见面的时候就已经说明。我们就是这么做的。至于你同不同意，那不重要。”
戴芳瞪着墨歌，双手已经捏起拳头：“我们明明合作得很好，为什么你不选择在这里呆着？有你的帮忙，我们很快就能杀上蚓王的盆地！”
“论炮灰的数量，我们人类是永远比不过对面跟虫子一样的缝合人。你这样做除了给朱雀城放血之外没有任何作用。”
墨歌摆摆手，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戴芳平静的声音：“你这属于逃离，我会上报情况。”
“随便。”
墨歌没有回头。
第二天，墨歌就带着大伤小伤的乌鸦小组来到第三先锋营。
这个营区跟第二营区截然相反。
整体非常干净整洁。
而且太阳已经升起的时间，这帮人居然还没起床！
看着哨卫进去一溜小跑去调用，墨歌等人内心涌起一点不安。
这——是不是有点太松弛了？
片刻之后，一个头发花白，但脸色红润的老人快步走出来。
离得远远的，他就热情地招呼起来：“哎！没想到墨队长居然会来我们这里参观，实在是太荣幸了！吃了没？要不要先吃点早餐？”
走近了，他才看到众人身上的伤。
他眼神一凝，第一时间朝营区外望去，看见没有什么可疑的人才转回来：“哎呀，你—
们这是哪里受的伤？重不重？要不要赶紧回朱雀城看看？”
墨歌眯起眼睛：“放心，是昨天在第二先锋营那边受的伤。不会将敌人引过来的。”
老人毫不在意墨歌的阴阳怪气：“哈哈哈，没事就好，等下给我们医生看看，换个药也好。来来来，先吃东西，我们刚补给呢！”
他非常热情地将众人引到一个巨大的帐篷里面。
里面排着五张长桌。
桌面上的一个个铁盆正装满了各式早餐。
虽然食物的种类说不上精贵，但在战场上能有这种待遇，已经可以称作豪华。
看见众人赞叹的目光。
老人哈哈大笑：“毕竟我麻明也就这点能力了。大家吃，边吃边聊。”
墨歌在吃饭的过程中顺便对麻明说明自己的目的。
虽然看起来麻明不象是戴芳那种疯子。
可谁知道呢？
还是提前说明比较好。
说完，墨歌随口问道：“你们现在大概推进多远距离了？”
麻明听完，双眉蹙起。
墨歌内心一咯噔，然后才听到犹尤豫豫的声音。
“大概——三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