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底红龙的旗帜飘扬于匪绑盘踞的洛伊拿村落废墟之上,韦赛里斯坐在一把折叠行军椅上,看着眼前这荒芜的一切。
倾颓的房屋墙壁,沾满血液的泥土,村落田地上的收成被匪徒们早已劫掠一空。
食腐乌鸦飞来飞去,发出难听的叫声。
韦赛里斯摘掉了自己的魔龙飞翼头盔,原本的黑红披风已经浸满鲜血,散发着一种血腥味道。
那双紫色的眼眸掠过之处,带来臣服和杀戮。
韦赛里斯如同融合了多种气质,真龙的美貌,战士的无畏,刺客的华丽,歌者的文艺和天命者的悲天悯人等,让他有一种独特复杂的魅力。
壮的如同小山的阿戈斯和洛伊拿人盖林一左一右的站在韦赛里斯的身旁护卫。
其实他们的身手都比不上国王韦赛里斯,不过国王必须有自己的护卫,这是一种礼仪和身份象征,正如同公主和王后必须拥有女伴。
大多数士兵们已经排成了两排,守护在废墟村落两侧。士兵们如同钢铁的河流,染血的铠甲与武器散发着灼目亮光。
金发蓝眼的安达尔人习惯于带着长剑和盾牌,而黑发深眼的洛伊拿人习惯于带着长矛和投矛、标枪。
这些士兵们虽然来源于不同的村落,不同的族群,但都在血与火中被韦赛里斯锤炼起来。
“韦赛里斯国王万岁!”
“韦赛里斯是国王万岁!”
“必胜!必胜!”士兵们举起手中武器欢呼道,声音慷慨到可以搅乱天边烟云。
唯有胜利才能带来勇气,唯有胜利才能带来自信。
战争本身也是一个祛魅的过程,敌人并非不可战胜。
泰洛西奴隶主,洛伊拿匪徒,多斯拉克残人,当战士在韦赛里斯的带领下击溃这些敌人,士兵们也在由草台班子而慢慢演变为真正的钢铁。
此前他们的信仰是神灵和先知,而今后他们的信仰就是韦赛里斯国王和苍茫大地。
另外一部分安达尔骑士和洛伊拿士兵沉默的整理着战后场地,那些还可再利用的标枪投矛,箭矢都是要回收的,还有一些良好的、未残缺的多斯拉克马,锋利的亚拉克弯刀。
所有洛伊拿匪徒,多斯拉克残人的脑袋都被砍了下来,大脑袋,小脑袋,有发辫的马人,柔顺头发的盐人,全都悬挂在长枪上。
这种悬挂脑袋的长枪在地上插了直直的一排,非常具有威慑力,沾染着泥土和干涸血液的脑袋看上去非常恐怖,而乌鸦还在叨着死人的眼珠。
这些土匪,残人的大部尸体被丢在了废墟的中间位置,被怒火焚烧,火焰的舌头慢慢的舔过尸体,留下一片焦黑。
人的尸体极其容易污染水源,造成瘟疫。
匪徒的尸体也不配埋入土里,一把火烧干净肥田是他们最好的结局。这也符合多斯拉克人的信仰,大地就应该是原生态的。
随着真龙旗帜的飘扬,匪徒的被剿灭。
周遭那些躲起来,原本被胁迫的洛伊拿人如同苍蝇见了腐烂瓜果一般,大着胆子涌了过来。
为首的是老迈的洛伊拿长老,还有那些拿着投矛的洛伊拿战士。
散漫的洛伊拿人慢慢多了起来,如同是几堵墙壁,观看着战争的废墟,曾经不可一世的匪徒已经身首异处,留下的是他们干涸丑陋的脑袋。
那些橄榄色皮肤,身材纤细,有柔韧长发和深色眼睛的洛伊拿人如今也不再阔绰,穿的衣服也没什么质感,有银鳞铠甲和龟壳盾,鱼型头盔的更是少之又少。
在古老的时代,洛伊拿人以富裕,热爱文艺和生活雅致而出名。而落魄以后,洛伊拿人也过得土鳖了起来。
洛伊拿村落的长老们各自领走啜泣的洛伊拿妇女,这些战争中的可悲者。
一旦沦为盗匪或者多斯拉克人的俘虏,就是这个下场,多斯拉克人不杀女人,也从不留男人。
韦赛里斯没有制止洛伊拿人的动作,明智的洛伊拿人应该明白是谁终结了屈辱。
洛伊拿村落的长老和士卒听着亲历者关于战争的描述,韦赛里斯国王的勇猛和狂暴,如同战士一般将匪徒挑飞,手刃多斯拉克匪徒。
纪律、装备、训练才是战争的真缔,还有韦赛里斯,壮汉阿戈斯这样的将领,安达斯的士兵也算是有了一些生龙活虎的气象。
见多识广的洛伊拿长老已经明白碎片化的洛伊拿人不是多斯拉克部落的对手,现在连统一的安达尔人也打不过了。
安达尔人已经着手联合起来,还组建了一支稳定的军队,有骑兵、步兵和长弓手,而洛伊拿人还处于村落战争的状态,打个多斯拉克残兵都可怜兮兮。
“感谢您的慷慨,韦赛里斯大人。”一名白发苍苍,拿着手杖的洛伊拿长老走了过来,语气十分谦卑。
“你应该称陛下,长老,另外你需要屈膝。韦赛里斯陛下已是经过涂抹圣油,正式加冕的安达尔人、洛伊拿人和先民之王。”阿戈斯不满的说道,带着他那把丑的惊人的巨剑。
他这个体型还是挺吓人的,如同是丛林里面的大野猪王,是和安柏、魔山一般的体态。
“长老们都是聪明人,自然明白我为何千里迢迢而来。”韦赛里斯挥了挥手,从折叠椅上站起。
韦赛里斯示意阿戈斯不用再说下去,韦赛里斯的自光停留在洛伊拿长老的脸上。
洛伊拿人毕竟还是文明种族,这种就要剿抚并用。
至于铁种和多斯拉克人这种拟人玩意,韦赛里斯觉得只有杀戮才会让他们脑袋清醒一点。
“诸位洛伊拿人,这些洛伊拿人的败类和残酷的多斯拉克残人搅和在一起,洗劫我们的村落,劫掠我们的妇女。母亲洛恩河在流着血与泪,却无法拯救我们的可悲命运。”洛伊拿长老转身对黑压压的洛伊拿人说道。
“我曾经无数次的告诫自己,能带领我们守护土地的人,才是我们的国王。
而现在,我相信母亲洛恩河为我们指引了方向。”洛伊拿长老指着韦赛里斯的方向。
“韦赛里斯国王!”
“韦赛里斯国王!”
“母亲河洛恩,照亮我们的道路!”
在洛伊拿长老的带领下,呐喊声音也如同瘟疫一般在洛伊拿人里面流转。洛伊拿长老,洛伊拿战士,洛伊拿女人和小孩,还有那些啜泣的洛伊拿女俘虏。
“我们已经失去太多,绝不可以让子孙后代如我们一般苟延残喘的活着。”
厄索斯的洛伊拿人和安达尔人一样,他们都是在旧的世界秩序中被抛弃的孤儿,在流血世纪中,失去了多数荣誉。
而如今就是新的机会,一个让被压迫者可以恢复过往荣耀的机会。
或许这条道路是坎坷的,但处于底部的人却要拼命抓住这条救命稻草。
“洛伊拿村落的人,你们可愿意随我而战,经历疾病,创伤和死亡,为了部族的自由和未来。”韦赛里斯正色问道。“我无法许诺太多,我许诺的只有我会象国王一样战斗,绝不后退,勇敢无畏。”
“战斗!”
“战斗!”
“战斗!”
群情激奋的洛伊拿人纷纷呐喊起来,无论男女老少,他们纷纷最积极的扬起的手臂。
嘶吼是他们内心最真诚的情绪,为洛伊拿人的命运。
“我们向您献上忠诚,以母亲洛恩河的名义。”洛伊拿长老们带着村落人手躬敬的走上前来,洛伊拿人陆陆续续的在韦赛里斯面前丢下长矛和弓箭,然后单膝跪地。
“我将向归顺于我的洛伊拿人提供保护及公正,以真龙及火焰的名义。”韦赛里斯说道,他将长剑压过洛伊拿人的肩膀。
这些投诚的洛伊拿人将会为韦赛里斯提供战士,赋税和粮食,而作为回报,韦赛里斯的士兵将会成为洛伊拿人的剑与盾。
有的盟约以纸和墨写就,而有的盟约就是靠鲜血和眼泪。
这一份盟约是新的盟约,是水与火的盟约,是洛伊拿人和安达尔人的盟约,是真龙和大河的盟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