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宇兜里是真没多少钱。
之前买鱼的时候,他都还动了他的储备金,不过这次,算上他的储备金,也不够支付。
因此,他只能求助他老姐。
“姐,你给我付吧,我回去先还你八万,剩下的以后慢慢换。”林秋宇祈求道。
林秋月眨了眨眼睛,没多说话,上前刷卡付了钱。
她就在一旁,自然清楚陈默刚才点头,说实话,如果不是林秋宇要买的话,但凡是换个人,她甚至都有可能参与竞价。
付完钱后,
交易达成。
林秋宇屁颠屁颠的将摊主手中的锦囊接了过来,同时小心翼翼的抄起这块金镶玉,眼神中满是振奋。
他感觉这是好东西。
但具体是啥,他也不懂。
所以,这会儿他就想着赶紧离开这个摊位,然后问问陈大哥。
只不过,他的步子迈动了。
但林秋月却站在原地没动。
看着自己老姐伸出来的手,林秋宇愣了两秒,这才意识到,她是在问自己要手里的这块金镶玉牌。
毕竟是出钱的主。
林秋宇哪敢不从。
连忙将其递了过去,动作小心翼翼。
稳稳当当的接过这块玉牌,林秋月只感觉触感一片微凉和坚实,按理来讲,金的柔润和玉的温润,理应是不相同的,但偏偏这一块金镶玉融合的恰到好处,指尖轻抚,能感受到从金属的细微咬合到玉石圆润弧度的完美过渡。
如果说单纯是金银器的话,以她的眼力,还能看上两眼。
但毕竟涉及到了完全不懂的玉器。
这是真的知识盲区。
也正因如此,林秋月只是稍作尝试后,就彻底打消了“看”真假的念头。
不过具体是真是假,好象也不是特别重要。
说实话,
单是这一瞬的触感,林秋月就觉得这的确是好东西,同时也下意识的升起了将其占为己有的想法。
哎,算了。
再怎么说也是自己老弟看中的。
还是不和他抢了。
林秋宇看着自己老姐没什么表情的面庞,心生些许疑问,但也没细想,他现在的心情是激动中掺杂着些许忐忑。
毕竟,是十七万四千八百元换来的东西。
为此,他甚至都背上了将近十万元的高额债款。
林秋月将玉牌递还给弟弟,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陈默,心中那份好奇的藤蔓越缠越紧。她正思忖着该如何开口,既不显得冒昧,又能探知这块金镶玉的深浅。
然而这时,
一阵略带惊喜的苍老声音却从侧后方传来。
“咦?这不是小月吗?”
三人闻声回头。
只见一位身着藏青色中式褂子、精神矍铄的老者,正笑吟吟地站在不远处。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年纪与林秋宇相仿的年轻人,穿着时尚,眉眼间带着些许傲气,但看向林秋月时,眼神明显亮了几分,带着不易察觉的倾慕。
然而,当他的目光扫过林秋月身旁同样气质不凡的陈默时,那份倾慕立刻化为了下意识的警剔与审视。
老者哈哈一笑,显得十分高兴:“我也是闲来无事,带着清贤这小子过来逛逛,让他涨涨见识。倒是你,小月,有些日子没来我那儿坐坐了。”
他的目光随即落在林秋月身旁的林秋宇和陈默身上,林秋宇自不用多说,老者显然也认识,知道他是林家的少爷,也正因如此,重点在气度沉静的陈默身上略作停留,带着一丝好奇。
这般气质,绝非普通人家所能生养出来的。
一看就知道,定然也是大家族出身。
只是宝岛有名有姓的大家族,特别是那些较为出挑的年轻一辈,就如林家这两位,按理来说他都见过面……可眼前这位,他却并没有对上号。
感受到了对方好奇的目光。
林秋月连忙介绍道:“凤老师,这位是我陈大哥,陈默,是我在京城的一位长辈,马末都马爷爷的朋友。”
她知道凤鸣春和马末都也认识,便直接点明白了。
随后,也是转头和陈默介绍了起来。
在她的介绍中,陈默也清楚了对面这位老头的身份。
宝岛最大的古玩店铺——凤祥楼的大掌柜,同时,也算是她林秋月的老师,当初她在店里当店员,学了四个月,就是跟着他学的。
“马末都?”凤鸣春闻言明显愣了一下。
随即脸上浮现出感慨的笑容,“原来是那个老家伙的朋友!哎呀,真是巧了,我和那老家伙二十多年前可没少打交道,算是老相识了!他当初还给我一只价值三千万的梅瓶忽悠走了。没想到在宝岛能见到他的朋友,陈先生,幸会幸会!”
不是?
啥玩意儿?
什么叫做价值三千万的梅瓶被忽悠走了!
凤鸣春这话一出,
现场气氛顿时有些微妙。
林秋月和林秋宇姐弟俩面面相觑,显然被这“三千万梅瓶”的旧事惊到了。
陈默也是心头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从容地对凤鸣春拱手道:“凤老说笑了,马老师常提起您,说您是宝岛古玩界的定海神针,眼力、人品都让他佩服不已。今日有幸得见,是晚辈的荣幸。”
陈默能听出来对方话里的感慨,想来再怎么说也不可能追责到他的头上。便出言接住了凤鸣春的话头,又巧妙地将重点略微修改,避开了那桩听起来有些“坑人”的旧事,显得不卑不亢,礼节周全。
凤鸣春闻言,眼底闪过一丝讶异和欣赏。
他原本带着几分戏谑提起旧事,也有几分试探这年轻人反应的意思,没想到其如此沉稳,应对得体,这份气度,确实不象普通人。他哈哈一笑,摆摆手:“都是陈年往事了,那老家伙手段多着呢,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他身后的孙子凤清贤,听到陈默是马末都的朋友时,眼神中的警剔又加深了一层。
马末都的名声他自然听过,那是爷爷都时常挂在嘴边的人物。
能成为那种人物的朋友,这陈默恐怕不止是家世好那么简单。
看着林秋月介绍陈默时那自然而亲切的“陈大哥”,以及陈默那副云淡风轻却让人无法忽视的气场,凤清贤心里那股比较之意和淡淡的危机感更浓了。
凤鸣春热情地拍了拍身边孙子的骼膊:
“清贤,快来见过陈先生。按辈分……啧。”他略一沉吟,自己和马末都平辈论交,按照林秋月的说法,专门陈默是马末都的朋友,也就是忘年交……那自己孙子这辈分可就有点乱了。
他索性不拘泥于此。
笑道:“陈先生是远道而来的贵客,你叫一声陈叔就是了。”
凤清贤脸上满是别扭,让他对一个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小两岁的人叫“叔”,这也有点儿太难以启齿了吧。
但感受到自己爷爷注视过来的目光,凤清贤清楚,这老头说一不二,想法根本改变不了。
思及此处,他最终还是不太情愿地微微躬身,低声道:“陈…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