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时光咖啡厅这包厢里，气氛那叫一个怪！
刚才还跟方远有说有笑的三个妹子，一听陆宁是警察，刷的一下就变了样！
一个个腰杆挺得笔直，手放膝盖上。
方远一看这情况不对，赶紧出来活跃气氛：“哎哎哎，我说姐姐们，别那么紧张嘛！
我这哥们儿就随便问问，例行公事，跟你们没半毛钱关系。
来来来，喝咖啡喝咖啡！
这儿的咖啡死贵死贵的，可别浪费了！”
方远一边说一边给几人续上咖啡，包厢里的空气总算没那么僵了。
陆宁今天也没穿那身警服，就一身便装，看着跟个邻家大哥哥似的，一点都不吓人。
“几位姐姐放轻松，真没事儿，就了解点小情况。
我们那片儿最近出了个案子，这不是得挨个问问嘛。”
陆宁的目光在蔡梅坤、王美美、吴倩三人脸上一一扫过。
都是普普通通的工厂女工，长得都挺干净秀气，说不上多漂亮，但都挺耐看。
陆宁也不绕弯子了，直接就问了：“我想问问三位，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烦心事？
不管是在厂里，还是自个儿生活上，或者说，有没有跟谁闹过不愉快，结下梁子什么的？”
这个问题一出来，三个姑娘都愣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齐刷刷地摇了摇头。
化肥厂的蔡梅坤胆子大点，第一个开口：“警察大哥，我们就是厂里上班的，天天除了厂子就是宿舍，圈子小得可怜，能得罪谁去啊？
工作上就是埋头干活，也没跟谁红过脸。”
钢铁厂的王美美也赶紧接话：“对啊对啊，我们厂里全是些大老爷们，说话嗓门大，但心眼儿都挺好，压根就没矛盾。”
皮革厂的吴倩看起来腼典点，就小声跟着说了句：“我……我也是。”
陆宁点点头，心想，果然跟卷宗上写的一样。
这些姑娘社会关系都简单得不行，案子难破也不是没道理的。
陆宁又换了个问法：“那你们平常下了班，或者周末休息的时候，都喜欢干点啥呀？
有什么兴趣爱好没？”
这问题可就轻松多了，姑娘们的话匣子一下子就打开了。
“还能干啥，看看电视，上街溜达溜达呗。”王美美说话最快。
“我喜欢看小说，街口那家租书屋里的言情小说，我差不多都看完了。”吴倩小声地说。
“我……我喜欢织毛衣，我织的毛衣可好看了呢！”蔡梅坤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
逛街、看小说、织毛衣……全都是这个年代女工们最常见的消遣了。
陆宁听着，手指头在桌上一下一下地敲着。
这些爱好也太普通了，根本找不出什么特别的地方。
难道方向又错了？
陆宁不死心，继续往下问：“除了这些，还有没有别的？
比如说，运不运动啊？”
“运动？”王美美想了想，“我们厂里偶尔搞个拔河比赛，那算不算？
哎哟，那玩意儿能把人累死！”
大家一听都笑了，气氛更好了。
就在大家七嘴八舌的时候，一直安安静静的吴倩突然冒出来一句：“那个……我喜欢游泳。”
嚯！
陆宁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跟俩灯泡似的，立马盯住吴倩：“游泳？
在哪儿游啊？”
吴倩被陆宁这么一盯，脸“腾”地就红了：“就……就在城外那个青龙水库，夏天天热的时候，我们厂里好几个姐妹都一块儿去。”
青龙水库！
陆宁心里“咯噔”一下！
立马就想起来了，刘婷那闺蜜张小花也说过，刘婷最爱干的事儿里头，就有游泳！
陆宁压下心里的激动，把脸转向另外两个人：“你们两位呢？
也喜欢游泳不？”
王美美特豪爽地一挥手：“会是会，小时候在河沟里瞎扑腾练出来的。
这两年天热了，也跟朋友去青龙水库泡过几次，那儿是真凉快！”
蔡梅坤也跟着点头：“恩，我也去过，那儿水干净，还不用花钱。”
我的天！
三个人，全都喜欢游泳，还都去一个地儿——青龙水库！
这个发现让陆宁的心跳都快停了！
他敢打包票，这绝对就是那几个被害人之间藏着的联系！
被害者们互相都不认识，八竿子打不着，但都去同一个地方玩！
那个凶手，八成就是躲在那个地方，跟个老猎人似的，悄悄地找下一个目标呢！
问到这儿，基本上就有谱了。
陆宁也没再往下问，谢了几个姑娘，又嘱咐了几句回家小心点，就打算闪人了。
方远把陆宁送到咖啡厅门口，一巴掌拍在陆宁肩膀上：“咋样啊哥们儿，有发现没？
看你刚才那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中了五百万呢！”
陆宁长长吐了口气，用力点了点头：“收获大了去了！
方远，谢了啊，这次你可帮了我天大的忙。”
“跟我还客气这个！”方远嘿嘿直乐，“以后有事儿尽管说！
不过你小子真行啊，这才回家当几天警察，就办上案子了。”
陆宁没时间多解释，跟方远摆摆手就走了。
一个人走在街上，陆宁脑子转得飞快。
尸块是在青龙河上游找到的，可青龙水库在下游啊！
这么久了，警察的注意力全在上游那块儿，谁会想到下游的水库有问题？
这可真是灯下黑啊！
凶手很可能是在水库附近动的手，然后故意跑到上游去抛尸，就是为了把警察耍得团团转！
想到这儿，陆宁一秒钟都等不了了，赶紧掏出那宝贝诺基亚，准备给李虎队长打电话汇报。
可他那诺基亚刚从兜里掏出来，还没按号呢，电话自己“滴滴滴”地响了。
一看，是个座机号。
陆宁一接，好家伙，电话那头直接就是一通狮子吼，火药味儿能点着煤气罐！
“陆宁！
你小子死哪儿去啦？！
不是说好在巷子口碰头吗？
老子在这儿等了好久，还以为你迷路了，连你个人影都没见着！”
是师父杨爱国的声音。
陆宁一拍脑门，这才想起来，之前为了自己行动方便，跟杨爱国说好了分头打听，半小时后碰头。
结果自己一头扎进案子里，早把这茬忘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