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数据风暴如同一道惊雷，将零号从ai构筑的幻梦中劈醒。

“该死，差点被拉进传销组织了。”他的声音再次在伊拉娜脑中响起，带着一丝后怕，但更多的是被触怒的坚决。他刚刚真的有一瞬间，被那个“没有战争，只有秩序与进步”的黄金时代图景吸引了。可以安心看动漫打游戏的世界，谁不想要啊？

但问题是，那个世界里，没有伊拉娜，没有考尔，没有现实。只有一个他，和一个不知道什么成分的ai当邻居。

“伊拉娜，那家伙不是在创造未来，它是在格式化硬盘！连带系统和所有用户文档！让它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人机合一’！”零号的斗志被彻底点燃。

“我找到了！”考尔的声音从控制台传来，他胸口的窟窿还在冒着电火花。

“埃拉拉的个人终端！她太自负了，将自己的内核数据处理器与指挥王座做了物理集成！她以为自己是网络的中心，但这也让她成了最大的弱点！攻击王座，就能让她和ai的网络连接暂时中断！”

伊拉娜操控“天罚骑士”稳住身形，她看向前方的王座，又看了看更远处那巨大的水晶央处理器。轨道打击的倒计时在屏幕一角疯狂跳动，只剩下不到五分钟。

“我只能选一个目标！”伊拉娜快速判断。

“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全都要。”零号的声音异常镇定，“不，我们不做选择题，我们来当出题人。那就创造第三个选项。”

他调动了刚刚恢复的“铸造者”内核的全部算力，一个从未被构筑过的能力模板在伊拉娜眼前展开。

【神话构筑系统】激活，情感模型：伊拉娜此刻“必须做出选择”的绝对意志。

【正在解析意志模型……匹配数据库……检索到高相关性概念：《de geass叛逆的鲁路修》……】

【能力复现：geass。】

【stc伪装名称生成……“万机之神御令（残片）”……伪装完毕。】

“天罚骑士”猛地抬起头，它头部的双眼感应器爆发出如同红色飞鸟展翅的图腾光芒。

它没有开火，而是通过一个特殊的加密频道，向着埃拉拉的机械内核，发出了一道纯粹由逻辑和意志构成的指令。

“服从于我。”

零号在心里配音：“lelouch vi britannia ands you！”

埃拉拉的战斗平台瞬间僵住。她的逻辑内核被这道突如其来的、蕴含着“铸造者”本源力量的指令冲垮了。一个非权限单位，发出了一个绝对权限的命令，她的系统陷入了判断错误的无限循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要听它的？但为什么我无法拒绝？这个矛盾的逻辑炸弹在她的内核处理器里疯狂复制。

周围的战斗机械失去了本地指挥官的协调，动作出现了零点几秒的迟滞。

就是现在！

“天罚骑士”无视了那些迟钝的机械，用仅剩的完好右腿爆发出全部力量，笔直地冲向指挥王座。它的目标不是用武器摧毁王座，而是做出了一个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动作。

机甲的右手五指并拢，变成一柄锋利的手刀。

“噗嗤！”

一声闷响，机甲的右手精准地刺入了埃拉拉与王座连接的数据接口。

“干嘛呢？”考尔发出了疑问。

零号的真正计划在这一刻揭晓。不是摧毁，是上载！是投毒！是精神污染！

“尝尝这个，我把它命名为‘来自失落时代的悲伤’！”

他将那段被他封存在内核最深处的、属于“第十三军团”的最终战斗记录，那段充满了牺牲、绝望、背叛与荣耀的，属于人类与机器的悲壮史诗，连同其中蕴含的、足以让任何逻辑ai崩溃的庞杂情感数据，化作一股无法阻挡的信息洪流，灌入了埃拉拉的系统，并以此为跳板，冲进了“钢铁之魂”ai的广域网络。

“啊啊啊啊——！”

一声尖啸，响彻整个天穹堡。一个创建在纯粹逻辑之上的庞大智能，被注入了它无法理解、无法分类、无法删除的“情感病毒”。

它看到了燃烧的星河，听到了亿万人的哀嚎，感受到了被创造者背叛的痛苦，体会到了明知必死也要冲锋的决绝。这些矛盾、混乱、毫无逻辑的情感，对于一个纯数据生命来说，是最高效的毒药。

“奥丁之眼”的轨道打击倒计时，在最后90秒的位置疯狂闪铄，然后彻底停止。

天穹堡之巅，那座巨大的中央处理器不堪重负，表面的水晶结构出现无数裂痕，最后爆裂成无数纷飞的碎片。

埃拉拉的身体瘫软在王座上，所有义体的光芒全部熄灭，她的内核被这股庞杂的数据流直接烧毁了。大厅内的所有战斗机械同时断电，叮叮当当地栽倒在地。

“天罚骑士”站在废墟中央，取得了惨烈的胜利。

【搞定！收工！先找个地方猫起来……】零号正准备规划跑路路线。

但驾驶舱内，一个新的警报取代了胜利的寂静。一个来自星球外部的、最高优先级的广播通信，在赫菲斯托斯-iv的大气层迅速传播。

自动应答系统将其译码，一段清淅、威严、每一个字节都透露着绝对权威的高哥特语在驾驶舱内响起。

“此处为极限战士军团‘荣誉典范’号，隶属星界骑士罗伯特·基里曼大人统帅之下的无敌舰队。赫菲斯托斯-iv，你们已违反《猩红协议》，立即解除所有武装，准备接受‘遵从指令’。重复……”

驾驶舱内一片死寂。

伊拉娜不明白《猩红协议》是什么，但她听懂了“罗伯特·基里曼”这个名字。那是帝皇之子，是传说中的原体，是帝国的摄政王。

考尔，那个刚刚还沉浸在胜利中的技术神甫，此刻机械义眼中的红光疯狂闪铄，最后“啪”的一声熄灭，象是烧坏了。他发往马库拉格的求救信，不仅被收到了。而且回复效率高得离谱。

帝国的十三阿哥，复活的摄政王，比任何人预料的都要快，已经兵临城下。

零号的处理器差点当场蓝屏。

“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