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伴随着沉重的金属撞击声,“天罚骑士·宇宙型”重重地降落在“迅捷复仇”号的机库甲板上。
机甲的外壳上,原本由考尔精心喷涂的赤红色涂装,此刻布满了无数细密的划痕和撞击坑,那是被成千上万吨太空垃圾和史奎格洗礼过的痕迹。
驾驶舱内,当伊拉娜断开与零号的灵魂链接时,排山倒海的疲惫瞬间淹没了她。全息战术界面消失,古老的神龛式座舱恢复了原貌。她瘫软在记忆金属构成的座椅上,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呼,安全着陆。,基本是靠着信仰在飞了。】零号的声音在伊拉娜脑海里响起
早已待命的医疗人员和技术军士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地打开驾驶舱,将几乎虚脱的伊拉娜抬了出来。
阻击战的第一阶段结束了。
帝国舰队以超七十十艘护卫舰损毁或失联、二十七艘驱逐舰重创的代价,换来了兽人先锋舰队超过三分之一的战损,这是一场标准的帝国式惨胜。
但在“忠诚之拳”号的战后复盘会议上,所有人都清楚,如果没有那颗以一己之力搅乱整个兽人左翼阵线、甚至单杀了一艘“杀戮巡洋舰”的“彗星”,这份战报上的己方损失数字,至少要翻上一番。
当伊拉娜从短暂的休息中恢复,回到格纳库时,莱万德连长已经站在了“天罚骑士”的脚下。
他没有穿戴头盔,花白的短发在机库的灯光下格外显眼。这位阿斯塔特指挥官正绕着机甲,审视着那些战斗留下的伤痕。
“战斗结束了。”莱万德转向伊拉娜,他的声音通过头盔的扬声器传来,听不出什么波澜,“你的表现……很关键。”
【关键?长官,那叫力挽狂澜好不好!那叫一骑当千!】零号吐槽,【不过看在你态度诚恳的份上,这次就算了。】
“我必须承认,我最初的判断存在偏差。”莱万德的话语里,没有任何迟疑,“这台骑士,是帝皇赐予我们的奇迹。”
他说完,抬手在数据板上操作了几下。
“命令:舰队所有a级战略资源——包括高纯度等离子能源块、亚德曼合金板和稀有催化剂,优先供应给‘彗星’分队,用于‘天罚骑士’的修复与补充。”
命令下达的瞬间,不远处一个移动数据终端上,考尔那张被机械义体包围的脸“唰”地一下弹了出来。
“遵命,连长阁下!神圣的动机之力庇佑着我们!我将亲自通过远程通信,指导这些虔诚的学徒,为神圣的机体进行最完美的祝圣仪式!每一片装甲都将被重新打磨,以反映欧姆尼赛亚的荣光!”
就在机库内一片繁忙,所有人都沉浸在来之不易的胜利和休整中时,刺耳的警报声响彻了整艘“迅捷复仇”号。
“报告!截获一段未加密的全频带广播!信号源来自兽人舰队!正在复盖所有频道!”
格纳库内巨大的主屏幕上,刚刚还在播放维修进度的画面一阵扭曲,随即,一个巨大、丑陋的兽人面孔占据了整个屏幕。
正是兽人战争老大,格里兹戈特。
【我趣,这长得也太随便了吧?捏脸的时候是拿脚捏的吗?】零号毫不客气地开启了点评模式。
格里兹戈特显然不知道自己正在被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灵魂疯狂吐槽。他举起另一只手,手里居然捏着一张画得歪歪扭扭的图画。
那上面用不知道什么颜料,画着一个红色的、火柴人形态的机甲,背后有两坨象是鸡翅膀的东西,手里还拿着一根长长的棍子。
【那是……我的粉丝画的吗?这画工,幼儿园水平不能再多了。】
格里兹戈特对着镜头,或者说对着整个星系,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咆哮,那声音大到让机库的金属墙壁都在嗡嗡作响:
“喂!那个红色的、俺寻思都寻思不出来的铁罐头!刚才打得不赖!但你是俺的!俺说的!”
他那只巨大的液压爪猛地一合,将那张拙劣的图画捏成了一团废纸。
“俺最大的waaagh!正朝着你们那个生锈的铁球过去!俺要亲自去拿俺的玩具!”
他的爪子指向屏幕后方,仿佛在指着遥远的赫菲斯托斯-iv。
“想保住你们的破烂星球吗?那就带着你的红罐头,来‘戈尔戈的巨岩’找俺!俺们在那儿,真刀真枪地干一场!”
格里兹戈特咧开大嘴,露出了兴奋的笑容。
“谁不来谁是屁精!”
话音落下,通信被单方面切断,屏幕恢复了正常。
所有人都明白发生了什么。这场战争的性质,在刚才那短短几十秒内,被彻底改变了。赫菲斯托斯-iv不再是兽人waaagh!路在线一个可以绕过或摧毁的普通障碍。因为战争老大对“天罚骑士”的占有欲,这座铸造世界,已经成了这场巨大入侵行动的最终奖品。
战斗,从这一刻起,变成了私人的恩怨。
而伊拉娜和她的“天罚骑士”,被点名了。
莱万德看着屏幕上残留的信号馀波,许久,才通过内部频道,对所有指挥官下达了一句简短的评语:“他把一场星际战争,变成了一场私人决斗。”
伊拉娜站在原地,看着空无一物的屏幕,仿佛还能看到那张丑陋又狂妄的脸。她不再只是为了生存而战的拾荒者,也不再是执行命令的士兵。她成了是唯一能回应这场挑战的战士。
【单挑?在清小怪之前,最终boss就发来单挑邀请了?】
零号的声音在伊拉娜的脑海中响起,与周围凝重的气氛截然不同,竟然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兴奋。
【这家伙,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啊。】
【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