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的空气，因为卡卡西最后那个问题而再次绷紧。
猿飞日斩没有立刻回答，他沉默地看着桌上那堆积如山的文档，每一份都代表着村子的一桩事务，繁杂而沉重，他拿起一份，又放下，指尖在微黄的纸张上轻轻敲击着，发出沉闷的声响。
“宇智波的事，我自有安排。”
“你的任务，是找到那些‘怪物’的根源，卡卡西。这是关乎整个忍界存亡的大事，不要被其他事情分心。”
“是。”
卡卡西不再多问，戴好面具，身影一闪，便消失在原地。
办公室的门被他轻轻带上，发出“咔哒”一声微响。
世界，又一次安静下来。
猿飞日斩靠在椅子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那股气仿佛带走了身体里最后一点力气。
良久才开口。
“来人。”
话音落下的瞬间，四道戴着面具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面前，单膝跪地，。
猿飞日斩的目光扫过他们，最后落在为首的暗部身上，下达了简短而清淅的命令。
“传暗部分队长，宇智波鼬，放下手中一切任务，立刻到火影办公室来见我。”
“是！”
四道身影再次消失。
如今宇智波鼬已经开始执行他的命令，监视宇智波的一切。
但现在需要一些改变了。
宇智波族地，族长宅邸。
晚餐的氛围有些沉闷。
宇智波富岳端坐在主位，脸色算不上好看，他身为警务部队的部长，木叶医院被封锁这样的大事，他却是从事后汇报中得知的，火影甚至没有提前知会他一声。
“多吃点，佐助。”宇智波美琴温柔地给小儿子夹着菜，试图缓和饭桌上凝重的空气。
佐助扒拉着米饭，眼睛却时不时地瞟向身边的哥哥。
宇智波鼬安静地吃着饭，仿佛对父亲的阴沉脸色和饭桌的低气压毫无察觉。
突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警务部队的族人出现在门口，神色匆忙：“富岳大人，族老们请您立刻过去一趟，医院那边……我们的人被暗部挡回来了。”
宇智波富岳重重放下筷子，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知道了。”他沉声应道，起身准备离去。
“父亲。”
宇智波鼬放下了碗筷，抬起头，那双漆黑的眸子平静地看着自己的父亲：“既然是火影大人的命令，直接去询问火影大人，不是比召开族会更快吗？”
空气瞬间死寂。
那名来汇报的族人惊愕地看着鼬，不敢相信这话是从宇智波一族的天才口中说出来的。
“鼬！”宇智波富岳猛地回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很清楚。”鼬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警务部队的职责是维护村子治安，而不是质疑火影的决策。”
“你……”宇智波富岳胸口剧烈起伏，一股怒火直冲头顶。
“好了，富岳。”美琴连忙起身打圆场，她走到丈夫身边，轻轻按住他的手臂：“鼬也是为了村子着想，你先去忙吧，别让族老们等急了。”
宇智波富岳冷哼一声，拂袖而去，临走前，他深深地看了鼬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明，有愤怒，有失望，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鼬，你也要想清楚。”富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低沉而沙哑：“你的背后，站着的是整个宇智波。”
门被重重地带上。
饭桌上的气氛并未因此缓和，反而更加压抑。
“哥哥！”佐助打破了沉默，他跑到鼬的身边，仰着小脸，满眼都是期待，“父亲走了，我们去修行吧！你答应教我新的手里剑术的！”
看着弟弟清澈的眼睛，鼬脸上的冷峻融化了些许，他伸出手，想象往常一样去点佐助的额头。
可他的手，却停在了半空中。
两道戴着面具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屋内，无声无息，如同鬼魅。
其中一人单膝跪下，声音没有一丝起伏。
“宇智波鼬，火影大人紧急召见。”
佐助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害怕地躲到鼬的身后，偷偷打量着那两个散发着冰冷气息的暗部。
鼬收回了手，缓缓站起身。
他看着佐助瞬间垮下去的小脸，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伸出两根手指，轻轻点在了弟弟的额头上。
“原谅我，佐助。”
“下次吧。”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不轻不重，三声之后，便再无动静。
“进来。”
猿飞日斩的声音有些沙哑。
门轴转动，发出轻微的声响，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单膝跪地，正是刚刚被传唤的宇智波鼬，他穿着暗部的标准制服，脸上戴着一张没有任何花纹的纯白面具。
“火影大人。”
猿飞日斩没有让他起身，只是将手中的烟斗在烟灰缸里磕了磕，将熄灭的烟灰倒尽。
“宇智波族里，最近有什么动向？”
“又召开了族会。”宇智波鼬的回答简洁明了。
“又是族会……”猿飞日斩低声重复了一遍，声音里透着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猿飞日斩叹了一口气。
“鼬，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必须烂在肚子里。”
“是。”
猿飞日斩的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叉放在桌上，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根据一份绝密情报，这个世界存在着一些……我们无法理解的东西。”
他斟酌着词句。
“你可以将它们理解为来自异界的‘怪物’，或者，用称呼为深海。”
宇智波鼬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猿飞日斩继续说道：“这些东西，寻常人无法看见，无法感知，但有一种眼睛，是例外。”
他停顿了一下，一字一句地说道。
“宇智波的写轮眼。”
办公室内的空气瞬间降至冰点。
宇智波鼬的身体出现了刹那的僵硬，虽然极其细微，但还是被猿飞日斩捕捉到了。
“写轮眼能够洞察查克拉，看穿幻术与忍术，但这份洞察力，同样能让你们窥见那些本不该被看见的‘真实’。”
“但是！”猿飞日斩话锋一转，声音陡然严厉起来，“看见它们，存在着巨大的风险，我们尚不清楚原理，但‘注视’这个行为本身，就有可能成为一个坐标，将那些怪物从它们所在的世界，吸引到我们的现实中来。”
他死死地盯着宇智波鼬，仿佛要看穿那张白色面具。
“鼬，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宇智波鼬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您的意思是……监视宇智波一族，防止他们中的任何人，因为写轮眼，而将灾难带到村子。”
“不错。”猿飞日斩点了点头。
“鼬，你是宇智波的天才，也是木叶的忍者。更重要的是，你深爱着这个村子，也深爱着你的家族。”
“我唯一能信任的人，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