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林小说网

繁体版 简体版
吉林小说网 > 真正的道士自传 > 第 76章 乱学法(3)

第 76章 乱学法(3)

坐进车里,刚系好安全带,后脖子凉飕飕的,跟有人对着那儿吹冷气似的,我搓了搓脖子,发动车子的手都有点发僵。

后视镜里,陈磊家那栋小楼越来越远,可我脑子里全是刚刚砸神像的画面。

碎片落地那声儿,闷得像踩在棉花上,连点灰都没起来。这感觉太怪了,我握着方向盘的指关节都捏白了,一脚刹车踩下去,车子在空荡的马路上滑出小半米,差点撞到路边的花坛。

真不对劲。

我摸出烟盒,手抖着抽出一根,打火机“咔哒咔哒”打了好几下才点着。烟雾往脸上扑,眼前却突然闪过当年跟师父砸神像的场景。

那会儿也是用天蓬尺,第一下下去,院里那棵老树的叶子“呼啦啦”全往天上飞,跟被抽了魂一样。

狂风裹着沙子打在脸上,疼得人睁不开眼,那风来得邪门,快得连旁边的竹竿子都没来得及晃悠,就己经卷着供桌布飞起来了。

可邪乎的是,刚把供桌掀翻,风“嗖”地一下就没了,跟从没出现过一样。

风一停,就听见“啪”的一声脆响,一块神像上崩下来的木叉子,正好划在师父手背上。血当时就流了下来,滴进香灰里,晕开一小片黑。师父那会儿只是用净水冲了冲,说“这是不甘心,在挣扎呢”。现在想来,那哪是挣扎,分明是在撂狠话啊。

可刚刚呢?安静得连香灰都没动一下。

我狠狠吸了口烟,烟灰掉在裤子上都没察觉。后脖子还是凉,但心里又有个声音劝自己:说不定是陈磊那小子还算有点底线,虽说信邪门歪道,但还是守着规矩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本来就没成气候?

俩念头在脑子里打架,打得我太阳穴突突跳。首到烟屁股烫了手指,我才猛地回神,把烟摁灭。

得了,想不通就不想了,师父以前总说“该来的躲不掉,不该来的想也没用”,昨晚没出乱子,说不定真是我自己吓自己。

车子重新开起来,一路顺顺当当回了家。到家时天刚蒙蒙亮,我洗了把脸就倒床上睡了,睡得还挺沉,连梦都没做一个。

第二天中午,生物钟准时把我叫醒。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手里拎着香盒往堂屋走,还琢磨着等会儿给杨明强发个消息,问问陈磊那边有没有啥动静。

可刚推开堂屋门,我脚就跟钉在地上似的,脑子“嗡”的一下,跟被人用闷棍敲了似的。

供桌正中间的祖师像歪在一边,旁边的令牌、香炉倒了一地,装五谷的瓷碗首接摔在门槛边上,黄米混着碎瓷片撒得哪儿都是。

更吓人的是,墙上挂着的历代先师牌位,齐刷刷地折了角,像是被人硬生生掀翻在地上的。

我心一下子沉到了底,这绝对不是意外。家里这坛守了这么多年,别说刮风下雨,就是有时轻微地震,牌位都稳稳当当的,哪会这样?

我赶紧跪下来,小心翼翼地把祖师像扶起来,用袖子擦掉上面的灰,又把散落的牌位一个个拾掇好,重新摆回原位。

等香案都归置得差不多了,我点上三炷香,沉声道:“弟子无知,惊扰了祖师,还请祖师示下。”

话音刚落,香头的火苗“唰”地一下全往一个方向歪,供桌底下飕飕地冒凉气。我心里一紧,知道祖师和兵马这是回来了。

我闭上眼,集中精神去感应,没一会儿,一段模糊的意念就传到脑子里——昨晚送走的那些东西,根本没走,顺着我的气息跟到家里来了。虽说被坛口的正气挡在门外,可也够本事,愣是把牌位给掀了,这是在示威呢。

更麻烦的是,这些东西混杂了闾山法坛的兵马气和天主教的圣事气,比一般的邪祟难缠多了。

我猛地睁开眼,后背的汗一下子就把道服溻湿了。难怪昨晚那么安静,合着那些东西不是被送走了,是缠上我了!

我手忙脚乱地摸出手机,给杨明强打过去。电话响了好几声才接,他那边还有点迷糊:“法辰师傅,这么早啊?陈磊他今早上说头不疼了,是不是”

“别管他头不疼不疼了!”我打断他,声音都有点发颤,“昨晚那些神像碎片,你们埋了没有?”

“还没呢,正想着找个地方”

“赶紧找地方处理掉!越快越好!”我深吸一口气,压着心里的慌劲儿说,“还有,陈磊这事儿我真管不了了。昨晚那些东西跟着我回了家,把我这儿坛的神像全部放倒了,这玩意儿太邪乎,又沾着闾山那边的事,又带着天主教的底子,因果太大了。

你让陈磊赶紧找在台湾那边的师父,最好是既懂闾山法又通天主教规矩的,不然谁沾谁倒霉。”

杨明强在那头一下就慌了,声音都变了调:“啊?这这可咋整啊?师傅,您再想想办法呗?”

“我是真没办法了,照我说的做,别耽误了。”我挂了电话,手还在抖,又赶紧翻出师父的号码拨过去。电话一接通,刚才那股子焦躁劲儿突然就少了大半。

“师父”我把事儿一五一十地跟师父说了,最后懊恼地说,“都怪我,没看出来那些东西这么邪乎,还能跟着我回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师父沉稳的声音:“多大点事儿。你重新把坛安一下,给祖师像和牌位上个香,再烧道安坛符。先看着,要是后续还有动静,再给我打电话。”

“就就这么简单?”我有点懵。

“不然呢?”师父笑了笑,“当年比这邪乎的场面你没见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慌啥。稳住阵脚,该来的总会来,来了再说。”

挂了电话,我看着重新摆好的香案,香头的火苗己经稳了,不晃了。或许师父说得对,现在能做的就是先把自家坛口稳住。至于那些跟着来的东西,该找上门总会找上门,急也没用。

我拿起朱砂笔,准备画安坛符,眼角余光扫过供桌,突然看见祖师像的底座上,沾着一点淡淡的、发着青黑的粉末——好像昨晚那些神像碎片上的霉灰。

我心里“咯噔”一下,看来这麻烦真不小。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