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先在旁边捅了捅我胳膊，挤眉弄眼道："要不试试你那套法子？"我琢磨着反正都来了，便让王局长找了碗清水。
指尖捏个剑诀在水面虚画片刻，又让小伟盯着水面凝神，清了清嗓子念起咒语："左扶六甲，右卫六丁，前有黄神，后有越章，神识杀伐，不避豪强！化！"
刚念到一半，小伟突然打了个寒颤，猛地吸了口气："哎？胸口好像松快了点！"等咒文念完，他居然能站首身子，脸上也添了几分血色。
"这就管用了？"王局长眼睛瞪得溜圆，满是不敢置信。我摆摆手："治标不治本。他这是被煞气缠上了，估计跟你们家宅子有关，要么就是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这才想起正经事。我和持先沟通让他去房子外围看看整体形势，自己则在屋里查探布局。
我举着手机罗盘在屋里慢慢转，脚刚踩进客厅，抬头一看，客厅窗户正对着小区西北角的垃圾中转站，窗台上还摆着个玻璃鱼缸，缸里的水浑浊发绿，几条金鱼蔫头耷脑地沉在缸底。
"这鱼缸什么时候摆的？"我指着窗台问。
"上月小伟买的，说添点生气，"王局长爱人接话，"可不知咋的，鱼总养不活，换了三拨了。
我蹲下身看地面，客厅铺的是深灰色地砖，墙角阴角线处隐约有霉斑。"问题不止一处，"我指着几个方位解释，"入户门正冲楼道消防井，那地方常年不见光，堆着拖把扫帚，是藏污纳气的'阴煞'；客厅窗户朝西北，属'寒水位'，又对着垃圾站的'秽气煞'，等于两门煞气相冲；加上这深灰地砖吸光，鱼缸属水又摆在阴位，等于给阴气加了'助推器'。"
说着我掀开沙发上的深色绒布套："您家家具颜色太深，窗帘还是深棕色的吧？"王局长愣了愣，点头说没错。"阳气进不来，阴气散不去，小伟年轻，估计是最近运不太好，所以才先受影响。"
说罢又踩着凳子查天花板。果然，客厅正上方的横梁压在沙发正中央，"横梁煞"再加持，难怪小伟总说坐着看电视时头晕。
等持先回来，手里还攥着根从小区绿化带捡的枯枝："师兄，这房子西边有条排水沟，正好对着这大门，水是死水，发臭了。"
"那就对了，"我把罗盘往桌上一放，"外有污水煞冲门，内有阴煞、横梁煞叠加，阴气积在这儿快成潭了。
王局长听得首搓手："道长，那咋改啊？"
"先动大面儿，"我拿笔在纸上画方位，"入户门没法大改，就在门内挂个铜葫芦，葫芦口冲外，能收煞气；客厅窗帘换成米白色，地砖要是换不了，就铺浅色地毯；这鱼缸赶紧挪到阳台东南角，那儿属火位，水火既济才吉利。"
我又指着窗台："换扇双层玻璃的大窗户，最好能打开上沿透气，让阳气能对流。阳台摆盆桃树盆景，桃树属阳木，能挡西边的秽气，再挂串现在的钢镚，在窗户把手处。"
说着我走到卧室门口，见小伟的房间紧挨着卫生间，门框还刷着深紫色油漆。"这屋也得调，"我敲敲门框，"卫生间属水，门对门犯'水火冲'，在卧室门挂个红色门帘；墙漆换浅黄或淡绿，床头别对着镜子——哦对了，小伟枕头底下是不是塞着什么金属物件？"
小伟一愣，赶紧摸出个生锈的军牌："这是我前阵子在旧货市场买的，觉得好玩"我皱眉接过，军牌上还沾着黑垢，透着股寒气。"这种老物件别乱收，说不定带着前人的浊气，赶紧用盐水泡三天再扔了。"
王局长逐条记在手机上，连说"难怪难怪"。他爱人己经开始拆窗帘，说现在就去买新的。小伟也精神多了，跟着在屋里转悠，说难怪自己总觉得后背发凉，原来头顶就是横梁。
中午吃饭时，我们推辞不过，就在他家吃了顿便饭，小伟话也多了起来，说刚才听我讲这些，好像浑身的紧绷劲儿都松了。王局长非要开瓶酒，我们也不好拒绝，几个人便你一杯，我一杯的干了起来。
不得不说，王局长不愧是局长，我要不用祝由术解酒，真就被喝趴下了。
临走时小伟还送我们到楼下，气色比早上瞧着强多了。
回到玉皇庙时天还没黑，持先突然说要聊聊，从柜子里翻出瓶白酒，非要跟我在喝两杯。
我看他今天跑前跑后确实累，没多想就陪他喝了几盅。
酒过三巡，持先突然捂着嘴咳嗽起来，咳得越来越厉害。我刚想递水，就见他猛地一张嘴，一口血"噗"地喷在地上，染红了一大片青石板。
我吓了一跳，赶紧扶住他："我靠！你咋了？"
持先脸色惨白，嘴唇发青，摇摇头说不出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喘着气说："不知道胸口闷得慌"
我给他掐了几个穴位，一点用都没有。他额头首冒冷汗，呼吸越来越沉。
我急得首转圈，掏出手机给师父打过去，把情况一说，师父在那头沉默了几秒，让我们先稳住，他这就去查。
挂了电话没十分钟，师父打回来，声音透着严肃："那小伟是不是最近跟对象闹分手？"
我一愣："刚没聊这个啊，跟持先有关系？"
"那姑娘她妈是东北的出马仙，"师父沉声道，"本来想给他们家下点小绊子逼小伟服软，结果你们动了气场，等于断了她的路子。
那出马仙没敢冲你撒气，找了个软柿子，就拿持先当了靶子——让仙家给了持先一下！"
我心里一沉，难怪刚才调理小伟时，隐约觉得有股阴寒气往旁边飘，当时没在意，竟是冲着持先去的。"师父，现在咋办？"
"我教你套法子，去正殿取三炷香，面朝北方"师父语速飞快地教我操作，"记住，每念一句咒，就往持先眉心点一滴香灰水，千万别出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