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
剑光如秋水掠过,悄无声息。最后一名挡在路径上的不死人士兵,头颅缓缓滑落,腐朽的身躯化作飞灰。
远处,那名眼眸赤红负责指挥小队的不死者军官,脸上露出了惊惧之色,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嘀:’微弱的电流声在耳麦中响起,传来小早川美幸略带疲惫但清淅的声音:
“正义,东京这边情况暂时稳定了。大崎队长和所有成功救援的队员,经过圣飞鸟小姐的治疔,生命体征都已平稳,正在静养恢复。”
“恩,没事就好。”庄司正义的声音通过面具,显得有些沉闷,却带着令人安心的沉稳。他迈步向前,目光锁定了那名试图逃窜的红眼军官。
“另外,凌晨的伏击,夏实成功逮捕了一名算是对方干部级别的成员吧。”美幸的语气带着一丝无奈,“但那家伙象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根本无法正常交流。嘴里只会反复念叨着‘效忠主人’、‘绝不背叛”之类的语,比起疯狂,更象是被深度洗脑了。”
话音未落,庄司正义的身影已然化作一缕无形的清风,瞬间掠过数十米的距离!手中伪刃如毒蛇出洞,精准地刺穿了红眼军官的眉心!
剑尖刺入的刹那,他胸腔微微起伏,风之呼吸法的力量如同找到了宣泄口,顺着剑刃轰然爆发!
“噗一—嘴啦!’
赤红军官的躯体,如同被投入了无形的绞肉机,在凛冽的剑气风暴中,瞬间被撕裂,肢解,化作一蓬腥臭的血雾和碎骨,彻底消散。
“锵!’
伪刃再次优雅归鞘,发出一声清脆的剑鸣。伴随着这声鸣响,一股柔和的微风以他为中心,向四周荡漾开来。
周围那些原本因军官死亡而暂时僵直的不死者士兵,被这微风拂过,纷纷如同被抽走了支撑的积木,无声无息地瘫倒在地,彻底失去了活性。
“需要我回去一趟吗?”庄司正义抬头,望向山谷尽头那座笼罩在阴霾中的破败寺庙山门,语气平静地问道。
他的呼吸已然收敛,变得如同最普通的常人,再无半分凌厉气息。
“啊!不用不用!”小早川美幸连忙拒绝,语气坚决,“总监特意交代过,你那边是对策室最高优先级的任务,绝对不能因为东京的骚乱而分心眈误!”
她顿了顿,语气故意带上了一丝调侃:“怎么,你小子现在翅膀硬了,不相信我们这些前辈能处理好家里的事了吗?”
白色面具下,庄司正义的嘴角微微勾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怎么会。”他轻声回应,语气真诚,“正是因为知道美幸姐、夏实姐,还有志村总监你们还在现实中努力支撑着一切,我才能心无旁地留在这苇名之地,磨砺手中的刀,锤炼心中的意。”
他默默握紧了腰间的刀柄,踏上了通往那破败寺庙正门的最后一级石阶。气息内敛到了极致,仿佛暴风雨前的死寂。
他需要一个足够分量的对手,来印证此刻的刀,验证此刻的心。
就在这时一‘轰!!!!”
一道巨大的黑影如同陨石般,从寺庙残破的屋顶轰然砸落!重重地踏在庄司正义面前的空地上,掀起漫天烟尘!
烟尘缓缓散去,露出一个身材异常高大魁悟的身影。
它身披破烂不堪的深色僧袍,头颅被宽大的斗笠遮盖,看不清面容,唯能感受到一股狂暴混乱的戾气。手中紧握着一柄比人还高的巨大刀,刀锋闪铄着不祥的寒光。
破戒僧!
“美幸姐,客人到了。我先招待客人了。”庄司正义平静地说完,轻轻按下了耳麦的通信静默键。
“吼!!!”破戒僧发出一声非人的、充满愤怒的咆哮,斗笠下两点红芒死死锁定庄司正义!
“来吧。”庄司正义语气依旧平淡,缓缓闭上了双眼。
“!!!”
破戒僧动了!巨大的身躯展现出与其体型完全不符的恐怖速度!刀化作一道撕裂空气的黑色闪电,眨眼间已劈至庄司正义面门!
势大力沉,足以开山裂石!
“锵!!!”
金铁交鸣的巨响炸开!火星四溅!
就在刀即将临体的瞬间,庄司正义周身凭空涌现出狂暴的气流!气流急速旋转,瞬间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龙卷风壁,将他牢牢护在中心!刀的致命劈砍,硬生生被这风之壁垒挡下!
他是暴风,席卷万物所过之处皆是毁灭。
风暴龙卷凶猛膨胀瞬间扩散!方圆数百米是暴风的领域而庄司正义就是暴风的风眼,领域之内一切敌人的下场只有面对暴风的咆哮!
“!!!”破戒僧发出痛苦的豪叫,它那庞大的身躯被无形的风死死缠住,僧袍被撕裂,坚韧的皮肤被割开一道道深可见骨的血痕,甚至连肢体都在这恐怖的撕扯力下发出令人牙酸的扭曲声!
铛!’破戒僧将刀刀柄狠狠顿地!地面震动,一面面厚重的土墙拔地而起,将它自己层层包裹,试图抵挡这狂怒的风暴!
然而,就在土墙合拢的瞬间,庄司正义周身那狂暴的龙卷风却悄然散去。
他是微风,不可闻不可见却无处不在。
一缕缕肉眼难以察觉的清风,如同拥有生命的触手,通过土墙最细微的缝隙,悄然潜入内部堡垒。
微风拂过破戒僧的躯体,不再是撕扯,而是如同最锋利的无形刀刃,轻柔而精准地切割着它的筋肉关节。
破戒僧在土墙内发出沉闷而痛苦的嘶吼,却无法阻止身体被一点点无声地肢解!
“!’
土墙堡垒猛然从内部炸裂!碎石纷飞中,破戒僧的身影再次出现,但形态已变得无比挣狞恐怖!
它的僧袍尽碎,露出下面布满扭曲肉瘤和缝合痕迹的躯体!更可怕的是,一条条如同巨型蜈通体漆黑的不死虫”,正从它破裂的皮肉中疯狂钻出蠕动!
“叮叮当当:’微风拂过不死虫坚硬的外壳,发出如同敲击风铃般的清脆声响,却被那被苇名规则保护的不死性抵挡住。
“咔嘧
一声轻微的脆响。他脸上那副陪伴他经历了无数战斗早已布满划痕的纯白色面具,终于达到了极限。
一道清淅的裂痕从额角蔓延至下颌,随即,整个面具片片碎裂,掉落在地。
“咔:”陪伴了庄司正义很长时间的面具在长久的战斗中终于到了极限一道道裂纹出现在面具上。
纯白色的面具片片破碎摔落在地露出了那张一直隐藏在面具后男孩的脸。
庄司正义在笑!
他是剑之风!他所期盼的并非仅仅是斩断不死!
他要斩断一切!!!
就在他笑容绽放的刹那,周身所有流动的风,骤然静止、消失!世间仿佛陷入了一种绝对的、万籁俱寂的宁静!只剩下他手中那柄伪刃,发出细微却穿透灵魂的清越剑鸣!
他全身的气息先是极致内敛,旋即如同火山般轰然爆发,但下一刻,这磅礴的气息又诡异地彻底消失,融入天地,无迹可寻。
人即是风,风即是剑。
“轰!!!”
所有的风都消失了,世间似乎安静的只剩下庄司正义手中剑的轻鸣声,他全身的气息骤然爆发却又消无声息的消失。
流光一闪。
庄司正义出现在了浑身被不死虫包裹的破戒僧身后缓缓收到入鞘。
“锂。”
归鞘声轻响。
在他身后,破戒僧那庞大的身躯,连同它体内那些疯狂蠕动的不死虫,无声无息地从中裂开,断面光滑如镜。随即,如同被风化千年的沙雕,悄无声息地崩塌消散,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凄厉的惨叫。
只有一缕清风拂过,带走最后一丝尘埃。
庄司正义静静站立,感受着体内奔流不息却又圆融自如的全新力量。
他知道,自己已经踏入了一个全新境界。
东京夜色下的都市依旧灯火璀灿,车流如织。
源清辉悠闲地倚在源氏书屋二楼的阳台栏杆上,手中捧着一杯清茶,俯瞰着这座不夜城的繁华景象。
“真是厉害啊。”他轻轻啜了一口茶,发出由衷的感叹。
即使身为这一切的幕后推手,他也不得不承认,世间确实存在着真正应运而生的天才超凡修行法公布后,霓虹看似进入了全民修行的时代,一片欣欣向荣。
但在源清辉眼中,绝大多数人,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继续充当电池罢了。
那些人们将修行视为另一种形式的充电,获取名为超凡的电力,用以维持原有的生活轨迹,或满足新的欲望。
怠惰、麻木、缺乏真正的求索之心。
唯有极少数人,在获得那颗超凡的种子后,会真正地去探寻其根源,去领悟其真意,并愿意为此付出一切,包括生命。
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挣脱电池的桔,成为真正的超凡者。
对比着庄司正义的突破,现世中这些沉溺于力量表象争权夺利的所谓超凡者,让源清辉感到有些索然无味。
“太安逸了可不行啊。”什他轻声自语,嘴角勾起一丝难以捉摸的弧度。
他伸出右手,掌心向上。
一缕人之角白色光华,与一缕代表鬼之角的暗紫色气流,在他掌心浮现。
两股性质截然相反的能量,在他绝对掌控下,开始缓缓缠绕融合。
渐渐地,一团混沌的、不断变幻形态的灰色能量体凝聚成型。
这是一道弱小却蕴含着特殊规则的真灵。
源清辉随意地挥了挥手,如同拂去一粒尘埃。
那团灰色能量体悄无声息地融入夜色,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着,径直向着东京湾的方向飘去。
“去吧。”他望着远方漆黑的海面,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给这座沉睡的城市,给那些安于现状的人们,带来一点点名为力量的试炼吧。”
夜色深沉,东京的霓虹依旧闪铄,看似平静的水面又起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