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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女子不上坟

屋外的雪下得正紧,风裹着雪沫子打在糊着旧报纸的窗棂上,“呜呜”的像谁在哭。我蜷在奶奶的火炕里,身上盖着洗得发白的大花被,鼻尖蹭到被角上太阳晒过的味道,混着奶奶烟袋锅里飘来的旱烟味,暖得让人犯困。炕梢的酸菜缸里,酸菜泡得“咕嘟”响,偶尔冒个泡,在这静夜里显得格外清楚。

“奶,我妈咋不能跟爷去上坟啊?”我戳了戳奶奶手里的烟袋杆,指了指外屋——刚才妈正往布兜里装煮好的冻饺子,想跟着爷去后山给太爷爷上坟,被奶奶劈头盖脸说了一顿,妈红着眼圈退回来,蹲在灶前烧火,柴火“噼啪”响,她也没吭声。

奶奶把烟袋锅在炕沿上磕了磕,火星子落在炕席缝里,很快就灭了。她伸手把我往怀里搂了搂,粗糙的手掌摸过我冻得发红的耳朵,声音沉得像炕底下的老木头:“傻丫头,这是老规矩,女子不上坟,上坟招邪祟。”

“邪祟是啥?”我睁大眼睛,往奶奶怀里又缩了缩。窗外的雪好像更密了,把月亮遮得严严实实,屋里的煤油灯忽明忽暗,照得奶奶脸上的皱纹像田垄似的,一褶一褶都藏着故事。

奶奶叹了口气,重新把烟袋锅装满旱烟,用火柴点着,吸了一口,烟圈慢悠悠飘到房梁上,绕着挂在上面的干辣椒串转了一圈。“这话得从你二姑奶那会儿说起,那时候我跟你这么大,还是个梳着小辫儿的丫头片子,你太奶奶还在呢”

我屏住呼吸,知道奶奶要讲老故事了。东北农村的冬夜长,长得能把一辈子的事儿都揉进烟袋锅里,慢慢说。

你二姑奶,是你太爷爷的二闺女,长得俊,头发黑得像墨,眼睛亮得像后山的泉水。那时候她刚嫁去邻村的老齐家,女婿叫齐老三,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人,俩人过得挺好,开春还种了二亩玉米,就等着秋收了。可谁知道,那年夏天雨水大,村东头的河涨了水,把邻村的几亩地都淹了。齐老三为了救村里的牛,跳进河里,就再也没上来。

那时候你二姑奶才二十出头,肚子里还怀着娃呢。齐老三的尸体捞上来的时候,脸都泡肿了,你二姑奶抱着他哭,哭得嗓子都哑了,差点没背过气去。按咱这儿的规矩,男人死了,头七上坟,都是家里的男丁去,女人得在家守着,不能去坟地——说是女人属阴,坟地阴气重,俩阴撞一块儿,容易招东西。

可你二姑奶倔啊,她跟齐老三感情好,说啥也要去给齐老三上坟。齐老三的妈,就是你二姑奶的婆婆,拦着她,说:“闺女,听妈的话,别去,这是老规矩,为了你好,也为了你肚子里的娃。”你二姑奶不听,她说:“他是我男人,我给他上柱香,咋就不行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头七那天,天阴得厉害,早上就飘着小雨,跟哭似的。你太爷爷也去劝,说:“二丫头,别任性,等过了百天,让你哥替你多烧点纸,一样的。”你二姑奶还是摇头,偷偷揣了几个煮鸡蛋,揣了一沓黄纸,趁着没人注意,就往齐老三的坟地跑。

齐老三的坟在邻村的后坡上,那地方偏,旁边还有一片乱葬岗,埋的都是早年间饿死、病死的人,平时都没人敢去。你二姑奶一路跑,雨越下越大,把她的头发、衣服都浇透了,鞋也陷在泥里,拔都拔不出来。可她不管,硬是凭着一股劲儿,跑到了齐老三的坟前。

坟是新垒的,土还是软的,插在坟头的哭丧棒还没干,被雨打得歪歪扭扭。你二姑奶蹲下来,把鸡蛋放在坟前,拿出黄纸,想点着,可雨太大,火柴划了好几根都灭了。她急得首哭,眼泪混着雨水往下掉,滴在坟头的土里。

就在这时,她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啪嗒、啪嗒”,踩在泥水里,慢悠悠的。她以为是齐老三的家人来寻她,回头一看,啥也没有。坡底下空荡荡的,只有风吹着草,“沙沙”响,跟有人在叹气似的。

她也没在意,以为是自己听岔了,接着划火柴。终于,黄纸点着了,火苗小小的,在雨里晃了晃,眼看就要灭。她赶紧用手护着,嘴里念叨着:“老三,我来看你了,你在那边冷不冷啊?我给你带了你爱吃的煮鸡蛋,你快吃点”

话还没说完,她就觉得手背上一凉,像是有人用凉水泼了她一下。她抬头一看,火苗“呼”地一下就灭了,坟前的鸡蛋也少了一个,就那么凭空没了,泥地上连个印子都没有。

你二姑奶当时就慌了,她站起来,想跑,可腿像灌了铅似的,挪不动。她听见身后有人说话,声音细细的,像个女人的声音,在她耳边说:“妹子,这地方不是你该来的,快走吧”

她回头,还是啥也没有。可那声音就在耳边,清清楚楚的,还带着一股土腥味,像是从坟里钻出来的。她吓得尖叫一声,转身就往山下跑,鞋跑丢了也不管,光着脚踩在泥里、石头上,疼得钻心,可她不敢停。

跑回齐家的时候,她浑身都湿透了,嘴唇冻得发紫,肚子也开始疼。齐老三的妈一看,赶紧把她扶到炕上,盖了三床被子,又熬了姜汤给她喝。可她还是冷,浑身打哆嗦,嘴里胡话连篇,一会儿喊“老三,别拉我”,一会儿喊“你是谁?别跟着我”。

村里的赤脚医生来了,号了脉,摇着头说:“这不是病,是撞着东西了。赶紧找个懂行的先生来看看,晚了就来不及了。”

齐家人慌了,赶紧套了驴车,去几十里外的镇上找马先生。马先生是个老光棍,据说会看阴阳,能跟鬼说话。他来了之后,一进齐家的院,就皱着眉头说:“这院里阴气重,是从坟地带来的,缠上她了。”

他走到炕边,看了看你二姑奶,从怀里掏出一个黄布包,打开,里面是一根桃枝,还有一张画着符的黄纸。他把桃枝在你二姑奶的额头上点了点,又把黄纸烧成灰,混在水里,给你二姑奶灌下去。

过了一会儿,你二姑奶不打哆嗦了,可还是闭着眼睛,嘴里嘟囔着:“鸡蛋我的鸡蛋”

马先生叹了口气,对齐家的人说:“她上坟的时候,碰着坟地里的‘饿死鬼’了。那饿死鬼在乱葬岗里待了几十年,没吃过饱饭,看见她带的鸡蛋,就抢了一个。她是女人,阴气重,那饿死鬼就跟着她回来了,想再要点吃的。”

齐老三的妈赶紧问:“先生,那咋整啊?求您救救她,她还怀着娃呢!”

马先生说:“别慌,我给她画道符,贴在门框上,再烧点纸钱给那饿死鬼,让它别再跟着了。另外,以后可千万别让女人上坟了,尤其是怀了孕的女人,身子弱,最容易招这些东西。这是老规矩,不是没道理的。”

他又画了一道符,贴在齐家的门框上,然后让齐家人拿了一沓黄纸,在院门口烧了,嘴里还念叨着:“拿了钱,就走吧,别再缠着活人了,不然我不客气了。”

烧完纸,马先生又在院里转了一圈,说:“阴气散得差不多了,她明天就能醒。不过,这孩子怕是保不住了——那饿死鬼缠她的时候,吸了她不少阳气,娃受不住。”

果然,第二天早上,你二姑奶醒了,可肚子不疼了,也没了胎动。她知道娃没了,又哭了一场,哭得肝肠寸断。从那以后,她就落下了病根,一到阴雨天,就浑身疼,还总说听见有人在她耳边要鸡蛋。

后来,你二姑奶再也没嫁人,一个人过了一辈子。她常跟我说,要是当初听了规矩,不去上坟,娃就不会没了,自己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她说,老规矩不是封建迷信,是老辈人用命换来的教训,得照着做。

我听得心里发毛,往奶奶怀里又缩了缩,手紧紧抓着奶奶的衣角:“奶,那饿死鬼还会来吗?”

奶奶摸了摸我的头,把烟袋锅又磕了磕:“早走了,马先生都打发了。不过,这村里啊,因为女人上坟出事的,可不止你二姑奶一个。”

“还有谁啊?”我追问,虽然害怕,可好奇心又勾着我,想听下去。

奶奶往窗外看了一眼,雪好像小了点,能看见月亮的影子了,惨白惨白的,照在雪地上,像撒了一层粉。“你还记得隔壁的王奶奶不?就是总给你糖吃的那个,她年轻的时候,也犯过这规矩。”

王奶奶我记得,她头发花白,脸上总是笑盈盈的,每次见了我,都从兜里掏出一块水果糖,塞给我。我怎么也想不到,她也上过坟,还出过事。

“那时候王奶奶刚嫁过来,她男人是个木匠,手艺好,就是性子急。有一年春天,她男人去山上砍树,不小心从树上掉下来,摔死了。头七上坟,王奶奶想跟着去,她婆婆不让,说:‘咱这儿的规矩,女人不上坟,你别去。’王奶奶不听,说:‘我跟他夫妻一场,连他的坟都不能去看一眼吗?’”

“她趁着婆婆不注意,就跟着村里的男人们去了坟地。她男人的坟在村西头的杨树林里,那地方有很多老杨树,树干上都长着眼睛,看着吓人。到了坟前,男人们烧纸、磕头,王奶奶也跟着磕头,哭得很伤心。”

“就在男人们准备走的时候,王奶奶突然说,她看见她男人站在坟后面,朝她招手。男人们赶紧回头看,啥也没有。王奶奶说:‘真的,我看见他了,他穿着那件蓝布衫,就是他摔死那天穿的那件。’”

“村里的老支书说:‘你别胡说,这是眼花了。快走吧,天要黑了。’可王奶奶不走,非要去坟后面找。男人们拉着她,她还挣扎,说:‘你们放开我,他在等我呢!’”

“最后,男人们硬把她拉回了家。从那以后,王奶奶就不对劲了,每天都坐在门口,朝着村西头的杨树林看,嘴里念叨着:‘他在等我,我得去找他。’有时候还会突然站起来,往门外跑,说要去坟地找她男人。”

“她婆婆没办法,也去找了马先生。马先生来了之后,看了看王奶奶,说:‘她上坟的时候,招着她男人的魂了。她男人刚死,魂还没散,舍不得她,就想把她拉走。幸好你们拉得快,不然她就跟着去了。’”

“马先生给王奶奶画了道符,贴在她的床头,又烧了很多纸钱,说:‘让他安心走吧,别再惦记活人了。’过了半个月,王奶奶才好点,不再说要去坟地了。可她落下了一个毛病,一看见蓝布衫,就吓得浑身发抖,说那是她男人的衣服。”

奶奶顿了顿,吸了口烟,烟圈飘到我面前,我赶紧躲开。“你说,这老规矩能不遵守吗?女人上坟,不仅自己容易出事,还可能连累家里人。咱东北这地方,冬天冷,阴气重,坟地里的东西多,女人身子弱,扛不住。”

“奶,那要是女人的爹娘死了,也不能去上坟吗?”我又问,心里还是有点不明白——要是自己的亲爹亲妈,难道也不能去看看吗?

奶奶叹了口气,摸了摸我的头发,眼神里有点难过:“也不是不能去,得等过了百天,而且得找个阳气重的男人陪着,比如你爹、你爷,还得带点辟邪的东西,比如桃枝、红布。可就算这样,也得小心。你太奶奶死的时候,我想去上坟,你太爷爷不让,说我那时候刚生了你爹,身子虚,怕招东西。后来过了百天,你爷陪着我去的,我带了一块红布,揣在兜里,一路上都没敢说话,烧完纸就赶紧回来了。”

“那时候,坟地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着草响。我烧纸的时候,看见纸灰飘得特别高,还朝着我这边飘。你爷赶紧拉着我,说:‘别回头,赶紧走。’我就跟着他跑,跑回家里,心还跳得厉害。后来,我再也没去过你太奶奶的坟地,都是你爷和你爹去。”

我点了点头,好像有点懂了。原来这规矩不是不让女人想亲人,是怕女人出事。东北的冬天太冷了,坟地里的阴气也重,女人扛不住那些东西。

就在这时,外屋的门“吱呀”响了一声,我吓得一哆嗦,往奶奶怀里钻。奶奶笑了,拍了拍我的背:“别怕,是你爷回来了。”

果然,爷的声音从外屋传来:“老婆子,我回来了,外面雪下得大,路不好走,耽误了点时间。”

爷走进里屋,身上落满了雪,把屋里的寒气都带了进来。他把身上的棉袄脱下来,挂在炕头的钩子上,又把手里的布兜放在炕沿上,里面是没吃完的冻饺子。

“爷,你去上坟的时候,看见啥了吗?”我问,想起奶奶讲的故事,心里还是有点怕。

爷在炕边坐下,搓了搓手,拿起奶奶的烟袋锅,吸了一口:“啥也没看见,就是坟头的草被雪压着,我给拔了拔,烧了点纸,磕了几个头。对了,我看见邻村老张家的媳妇,也在坟地里,她男人去年死的,她非要去上坟,她婆婆拦不住,跟着她去了。我劝她赶紧走,她说没事,结果刚烧完纸,就晕过去了,还是她婆婆把她背回来的。”

“你看看,又是这样,”奶奶皱着眉头说,“说了多少回,女人不上坟,就是不听。老张家的媳妇,怕是又招着东西了。”

爷叹了口气:“是啊,老规矩不能破。咱东北这地方,邪性得很,尤其是坟地,冬天的时候,阴气更重。以前村里有个媳妇,不信邪,非要去给她公公上坟,结果回来之后,每天晚上都听见有人在她耳边骂她,说她不孝顺,后来她就疯了,到处乱跑,最后掉进冰窟窿里淹死了。”

我听得浑身发冷,紧紧抱着奶奶的胳膊。窗外的风又大了起来,“呜呜”的,像是那个疯媳妇在哭。屋里的煤油灯忽明忽暗,照得爷和奶奶的脸都有点吓人。

“奶,我以后再也不让妈去上坟了,”我说,声音有点发颤,“我也不去,我怕招着东西。”

奶奶笑了,摸了摸我的头:“傻丫头,你是小孩,阳气重,不怕。不过,等你长大了,成了家,就也不能去了。这是老规矩,得一代代传下去,不能断。”

爷把烟袋锅还给奶奶,说:“时候不早了,让丫头睡吧,明天还得早起扫雪呢。”

奶奶点了点头,把我往被窝里塞了塞,又掖了掖被角。我闭上眼睛,可脑子里全是奶奶讲的故事——二姑奶在坟地里看见的饿死鬼,王奶奶看见的蓝布衫男人,还有那个掉进冰窟窿里的疯媳妇。

迷迷糊糊中,我好像听见有人在我耳边说话,声音细细的,像个女人的声音,说:“妹子,给我个鸡蛋吃吧”

我吓得一下子睁开眼睛,屋里静悄悄的,爷和奶奶都睡着了,只有酸菜缸里的水泡声,还有窗外的风声。我赶紧闭上眼睛,往奶奶怀里钻了钻,心里想着:老规矩不能破,女人不上坟,上坟招邪祟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睡着了。梦里,我看见一片坟地,雪下得很大,一个穿着红棉袄的女人,正蹲在坟前烧纸,纸灰飘得很高,像一只只黑色的蝴蝶。突然,她抬起头,我看见她的脸——是二姑奶,她的眼睛里流着血,朝着我笑:“丫头,来给我上坟啊”

我吓得尖叫一声,醒了过来。天己经亮了,雪停了,阳光从窗户缝里照进来,落在炕席上,暖烘烘的。奶奶正在给我穿衣服,看见我醒了,笑着说:“丫头,咋了?做噩梦了?”

我点了点头,抱着奶奶的脖子,不敢说话。奶奶拍了拍我的背:“别怕,就是个梦。走,跟奶去外屋吃饺子,你妈煮了冻饺子,还热乎着呢。”

我跟着奶奶走出里屋,妈正在灶前盛饺子,看见我,笑着说:“丫头醒了?快过来吃饺子,刚煮好的。”

我走到妈身边,拉着她的手:“妈,以后你别去上坟了,奶说女人上坟招邪祟。”

妈愣了一下,然后笑了,摸了摸我的头:“好,妈不去了,听丫头的。”

我看着妈,又看了看窗外的雪,心里想着:老规矩就是老规矩,得照着做,不然,真的会招邪祟的。

那天上午,我和爷一起去扫雪。雪很厚,没过了我的膝盖,踩在上面“咯吱咯吱”响。扫到村西头的时候,我看见王奶奶坐在门口,朝着杨树林的方向看,嘴里还念叨着什么。我赶紧拉着爷的手,说:“爷,咱快走吧,我怕。”

爷点了点头,拉着我往回走。走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王奶奶,她好像看见了我,朝着我笑了笑,那笑容在雪地里,显得格外苍白。

后来,我长大了,离开了东北农村,去了城里上学、工作。可每年过年回家,爷和奶奶还是会跟我说,女人不上坟的规矩,让我别忘。有时候,妈想跟着爷去上坟,我也会拦着她,说:“妈,老规矩不能破,别去了。”

去年冬天,奶奶走了,走的时候很安详。按规矩,上坟的事都是爷和我爹去的,我和妈在家守着。晚上,我坐在奶奶曾经坐过的火炕里,看着窗外的雪,好像又听见了奶奶的声音,她在跟我讲二姑奶的故事,讲王奶奶的故事,讲那些因为女人上坟出事的故事。

我摸了摸炕沿,好像还能摸到奶奶烟袋锅留下的火星子。我知道,奶奶虽然走了,但她讲的故事,她传下来的规矩,会一首在我心里,一代代传下去。

因为我知道,那些老规矩,不是封建迷信,是老辈人用命换来的教训,是对生命的敬畏,是对亲人的思念。东北的冬天很冷,坟地里的阴气很重,女人的身子弱,扛不住那些东西。所以,女子不上坟,不是不让女人想亲人,是让女人好好活着,好好守护着这个家,不让亲人担心。

现在,我也有了自己的孩子,是个女儿。每年冬天,我也会抱着她,坐在火炕里,跟她讲奶奶讲给我的故事,讲东北农村的老规矩——女子不上坟,上坟招邪祟。我会告诉她,这是老辈人传下来的规矩,得照着做,因为这规矩里,藏着对生命的敬畏,藏着对亲人的爱。

窗外的雪又下了起来,风裹着雪沫子打在窗棂上,“呜呜”的像谁在哭。可我不怕,因为我知道,奶奶的故事,老辈人的规矩,会一首守护着我,守护着我的家,守护着每一个东北农村的女人,让我们好好活着,好好爱着,不被那些看不见的邪祟伤害。

这就是东北农村的老规矩,女子不上坟,一辈传一辈,从未改变。因为我们知道,有些规矩,不能破;有些教训,不能忘;有些爱,会一首留在心里,像火炕里的炭火,暖着我们的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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